“這個壞東西,你又騙我。”她揪了揪羅蘭那件禮服的袖子,神色猶豫,“我和克拉托弗,差不了太多吧?”
羅蘭默默注視繡著金色獅子與銀寶劍的桌布上,那隻還沒有被醬料填滿的小碟盅…
然後又看了看它旁邊的普藍色瓷碗。
“差不多,蘿絲。”
“你在看什麼?”
“我是個瞎子。”
“你是不是看那個碗?”
如果要非要排列,順序大概是:伊妮德,蘿絲。
然後,羅蘭認識了仙德爾。
順序變成:
伊妮德,仙德爾,蘿絲。
接著,羅蘭認識了貝蒂。
順序變成:
貝翠絲,伊妮德,仙德爾,蘿絲。
最後,還要算上小女仆。
貝翠絲,伊妮德,哈莉妲,仙德爾,蘿絲。
第一名總需要緊張激烈的爭奪。
最後一名就踏實的多。
“小碟盅挺好的,翻牆的時候方便。”
“我沒和你討論翻牆的問題,羅蘭。”
「我很難想象一個人要可憐到什麼地步,在沒有身材的同時還沒有腦子。」
“…我告訴你吧,羅蘭。我問過雪萊家的醫生,他們說,那東西一點用沒有,而且,容易得病,還會讓人塌了肩膀…不是個好東西。”
羅蘭‘唔’了一聲,模模糊糊的應著,飲了口蘋果汁。
“而且出汗會很臭,你想象過嗎?任何乾淨的人都沒法接受悶上半天的——就像夏天靴子裡的腳。”
小骰子女士正企圖用各式各樣的道理說服並改變一個男人的愛好。
正巧,羅蘭是個善於改變的人。
“那並不重要,蘿絲,我不在乎,”他托著下巴,金眸脈脈:“如果愛一個人,當然愛她的靈魂。”
蘿絲怔了一下。
旋即側過臉,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這才對,羅蘭。克拉托弗那樣的靈魂可不值得愛。”
“你說得沒錯,但我愛她的碗。”
“鞋彆要了!”
羅蘭把蘋果汁一飲而儘,輕輕鬆了鬆領口,像個不著調的浪子一樣偏斜上半身,朝著那默默彆開臉,在心裡氣的打仗的姑娘。
“仙德爾從不會和你比翻牆,蘿絲。”
他想了想,對著那隻小耳朵輕輕嘀咕了一句。
輕飄飄的聲音仿佛澆進清水的顏料。
扇子背後的臉蛋瞬間著了火。
蘿絲‘惡狠狠’瞪了身邊的下流人一眼,用胳膊肘頂開他。
“你學的越來越壞!倫敦可真能汙染人!”
這樣說著,垂柳桌布下,藏在裙簾裡的兩隻腳卻快樂的你一下我一下搖晃起來。
少女濕眸微轉,仿佛有股熱意順著每天清晨與夜晚被女仆捧在手中細滌過的少見天日的皮肉向上竄。
‘真是瘋狂…下流的…’
‘那麼不乾淨整天要悶在鞋裡…’
她嘟囔兩句,嘴角卻比喉嚨誠實。
她又開始高興了。
“我倒不非要和克拉托弗比。”
她微微抬額。
“隻是隨便問問,你就說了這麼驚天動地的話。羅蘭,看來倫敦沒教會你太多東西…”
羅蘭主要心疼自己那雙新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