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的宮殿不歡迎你。”
遣走仆人,哪怕拉維婭·海蒂都不被允許摻和兩個‘女王’的交談——維多利亞粗魯地扯下手套,扔在鏡前桌上。
“你的宮殿?”
女人晃著腿,一臉玩味:“是亞曆山德麗娜的宮殿,我的‘王’,你好像記不起來以前發生過什麼?”
這話太值得發火了。
有一個瞬間,維多利亞的臉變得無比猙獰,仿佛尋常時溫柔有禮的君主並非靈魂真正的麵目,她裹著喻示聖潔的白色紗巾,被遮擋的皮囊卻遍生腥黃蠕動的膿腫。
但也隻是一個瞬間。
她是個合格的君主,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應對這瘋女人的情緒。
“你來乾什麼。”
她手指劃過矮腳木櫃,挑了個距離最遠的位置坐下。
“我們都不願閒談,說你的來意,然後,滾出我的宮殿。”
伊妮德看著自作‘強硬’的女人,眼裡各式各樣的譏諷應有儘有——為確保對方能看出來,她還特地轉了下頭。
“說你的來意。”維多利亞唯獨不喜歡她這副表情,而能隨意出入宮殿這一點,也更讓人心焦——雖然她很清楚,伊妮德·茱提亞不會傷害她。
“哦,是查爾斯先生的小事。你好像已經有打算了?”伊妮德晃著茶杯裡的液體,隨口問道。
維多利亞皺眉,這已經反複講過兩次了:“我告訴過你,派一隊低環。在這方麵,教會已經管不到審判庭。”
伊妮德稍稍歪頭:“你確定「大漩渦」會照你的想法做?”
“自然如此,也‘自然’如此,”女王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微微抬起下巴:“我是這個國家的君主,伊妮德,你隻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伊妮德無動於衷:“你可沒有幽默的天分。”
她放下茶杯,像在家裡一樣把桌上的餐點盤和蛋糕塔挨個挪過來,挨個品嘗。
“「大漩渦」也許會,但你想過,反對你的那些人會怎麼做嗎?”
她邊吃邊說。
“彆忘了,海曼、克洛伊和赫弗都不缺少儀式者。”
維多利亞眉頭皺得更緊,幾乎要在鼻梁上擠出一隻眼睛。
“這不可能。”
她斷言。
“查爾斯回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伊妮德實在受不了這女人的愚蠢,幾乎要笑出聲:“好處太多了,我的‘女王’。倘若那個學者真正回到倫敦,大漩渦可絕不會再動手——到時候,就是聖十字和王權沒法避免的衝突…”
“你確定他們不會這樣做?派人保護那位學者,然後,親自護送到倫敦——甚至全天候貼身保護,讓他到處演講,宣傳自己的‘小研究’、‘小發現’…”
“一點點蠶食聖十字的教義。”
“他們可不是你的丈夫。”
話題的嚴重程度讓女王忽視了其中的調侃。
伊妮德說的沒錯。
那些人…的確有可能這麼做。
由於聖十字需要體麵——偌大的教派倘若真對一名凡人動手,作為主人的君主,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仆人被殺死嗎?
聖十字和維多利亞都有必須體麵的理由。
經曆了數次平衡與妥協後,大漩渦是最好的選擇。
一把最好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