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他們的教義也不允許這樣的言論出現——可若人回了倫敦就不一定了。
維多利亞半信半疑:“乾出這種事,就要直麵聖十字的怒火,赫弗?還是克洛伊敢?我記得,他們可都是真理議會的成員。”
“真理議會能夠寬容接納任何人事物,唯獨不接納真理,”伊妮德失笑:“你真該好好向廷臣學習,維多利亞,你缺少太多,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
說到這兒,她忽然‘驚訝’了一順:“我忘了,你本來也不是。”
“伊妮德…茱提亞!”女王咬牙切齒:“我們本來就不該是敵人…”
伊妮德不置可否。
“總之,你最好早做打算,不要指望我為你對抗那些老東西——我剩餘的時間不會用在你身上,哪怕一分一毫。”
維多利亞當然清楚,揚了揚嘴角:“是啊,你的那個‘哥哥’…我猜你到現在還沒找著人?有沒有可能,他壓根就不存在?或者,老早就死了?”
她本以為這句話能激怒對方,然而,隻是一陣沉默。
兩位女王靜靜對坐。
一個臨近玻璃窗,坐在陽光裡;一個靠近未燃的壁爐,坐在陰影中。
但陰影中的女人本來就是火焰的化身。
“還是派你的人,”維多利亞想了想,出言打破寂靜:“如果真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動手殺了他。”
伊妮德挑眉:“這可是僅向你獻上忠誠的,隻屬於你的忠誠…他知道自己的君主背叛了他嗎?”
女王冷笑:“如果他不死,聖十字就要和我正麵對抗,到時候,審判庭一樣逃不過。或許,我該聽你的決定,伊妮德·茱提亞審判長?”
這次她贏了。
伊妮德抿了抿雙唇,實在頭疼:“你為什麼非要把那個研究傳得到處都是?”
“因為我要削弱它們。不可否認,神靈的確存在,但神靈不等於神權——不該掌握在人的手裡,伊妮德,我要成為一名好的君主,也許是整個國家曆史上最出眾的一員,我必須先切斷這些鎖鏈…”
“至少,控製在一定範圍內。”
伊妮德歎了口氣,似乎妥協:“就這一點來說,你還不算太傻…和那些老東西談好了?”
女王點頭:“隻要他死了,這件事就算結束。”
“所以,”伊妮德敲了敲茶杯:“你要我派人刺殺他?”
“隻是一個保險,伊妮德。對於凡人,一枚子彈就足夠了——誰會防備自己的保護者?你隻要派去低環,帶著我旨意的低環,在上岸之前,把子彈或匕首送進他的脖子裡…”
“每年可有不少落海的乘客。”
伊妮德半調侃道:“你應該派人炸了那艘船。”
“如果你願意動手,我當然同意,”得到滿意的答案,維多利亞也放鬆下來:“你知道嗎?當我把那份研究講給灰黨的先生們聽,他們都高興壞了。這是個多麼好的機會,給那些口稱‘奉神靈’的信仰腦袋一個強有力的回擊…”
“可惜。”
“可惜我們現在還不能真正和他們正麵衝突。”
女王自言自語:“你說我是個不合格的君主,需要學習的地方太多——實際上,作為審判長的你就合格嗎?”
伊妮德慢條斯理地把半塊餅乾送進嘴裡,一點都不想和這個蠢人閒聊。
若不是她所謂的‘計劃’破綻實在太大,太愚蠢,真正出事後還會消耗她為數不多的時間,她壓根都不會和她見麵。
“那個快要死的,注定上不了岸的人,叫什麼?”
伊妮德問。
女王的回答聲就像碾死一隻甲蟲般清脆。
“查爾斯。”
“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