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微微側臉:“…你怎麼叫他‘先生’?”
……
對於「訪客」這類‘不可能實現’的無形之術,仙德爾通常隻粗略掃過。
畢竟壓根不存在舉行該類儀式的‘材料’。
看來她錯了。
“這是一種召喚儀式。我必須得說,任何召喚儀式都是複雜且危險的——這裡麵包括冠神教派的儀式。也許您聽不懂什麼是冠神,也不夠了解無形之術的危險…”
“我這樣說吧。”
“您的兒子正試著在自己的臥室裡邀請一位來自睡夢中的食人怪物。”
“夠簡單了嗎?”
客廳。
不複方才的熱情與健談。
夫婦二人也再不會因‘教育’而爭吵。
兩個人像被告知此生永遠無法行房事的男女一樣,麵色發白,失去水分,眼見乾癟下去。
老安切爾閉口不言,妻子卻仍認為還有一線希望。
至少,她的兒子值得挽救,不是什麼壞孩子——老師、朋友都誇讚過他,說他未來不是銀行家,就是娶銀行家的女兒。
“他…他…上一次考試滿分…”
女人顫顫巍巍,用光禿禿的指頭扣自己丈夫的手臂。
用全力扣了進去。
她想要丈夫為兒子講話,抓住這兩根漂亮到不像話的救命稻草。
然而老安切爾卻開始意識到這位灰發姑娘的‘不凡之處’。
首先,她和身邊的年輕男人實在太漂亮。
衣著不凡,談吐有據。
她們懂得許多‘另一邊’的知識,同時,還有不少‘另一邊’的朋友——斷頭俱樂部中成員避之不及的麻煩,她們倒當成了野餐一樣,毫不放在心上…
老安切爾暗罵自己魯莽,太過著急尋求幫助,忘了多打聽‘柯林斯’這個姓氏意味著什麼…
他們是誰?
絕不是朋友口中‘流浪’的那等人。
“我的約翰對任何人都有禮貌極了,經常做些小慈善,在學校裡幫助朋友,假日時還去女校幫忙…您知道女王學院嗎?他認識那裡的許多姑娘,她們都說他善良真誠…”
妻子還在儘力。
仙德爾卻看向了羅蘭。
費南德斯·德溫森是隊長。
隊長不在場的時候,由副手來決定。
“這儀式很罕見?”羅蘭問。
“正逆並列的鞋代表著一種扭曲的邀請。飲下邪惡的羊之血,通過半夢半醒的儀式,將自己的聲音傳遞至眠時世界…”仙德爾微微點頭:“至少在克拉托弗‘先生’的書庫裡,沒有過成功案例…”
“缺少了什麼?”
“一種特殊的「影響」。”
仙德爾也說不清究竟是什麼影響。曆史中有太多遺憾,包括這些令人著迷的‘邪道法術’——對於一名學者來說,仙德爾並不認為「偉大之術」比「無形之術」要高尚多少。
它們讓人發瘋的時候,道德可救不了你。
她更認為,「無形之術」的存在,代表著另一種「通向崇高」的可能性…
這也是她讓蘿絲傳播「銅眼之神」的原因——‘報複’羅蘭冷漠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