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能為他講什麼呢?
自己和丈夫都差一點被害死。
她開始懷疑,往常對待約翰的方式,究竟哪部分出了錯…
他可一直都是受人誇讚的好學生。
“我、我還能治病嗎?”
約翰·安切爾天真且愚蠢的問題,讓老安切爾痛苦地彆開了臉。
誰能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可是,太愚蠢了,約翰。
“交給我吧。”
仙德爾給哈莉妲使了個眼色,拉了拉羅蘭的手。
“你們去聯絡費南德斯,清理切滕漢姆和女王學院的異種,這邊交給我。我會通過克拉托弗先生的關係尋找烏鴉,讓他儘快趕過來…”
“相信我,羅蘭。即便沒有烏鴉,我也能找到其他研習過「器官學」的儀式者。”
仙德爾的手掌溫暖有力。
就這樣,三個人決定分頭行動。
仙德爾留在巴西爾登,通過聽差向自己的爺爺傳遞消息,同時,看守這裡的感染者,禁止他們踏出房門,以免造成更多的悲劇。
羅蘭帶著哈莉妲則徑直前往審判庭。
…………
……
坦白說,安切爾夫人和約翰·安切爾,母子二人都不大相信一個姑娘有什麼辦法——即便是老安切爾,也更希望讓那位金眼的先生留下來,換這灰發的小姐去乘馬車。
但他們現在‘會傳染’,誰也彆想提任何要求。
仆人們被支使著騰出空房,在一層,留了最大的一間給仙德爾·克拉托弗。同時,他們也被男主人下令,不允許離開安切爾家的彆墅,至少一周之內。
不允許出門。
“我能不能請問,您和那先生的身份?”
顯然,老安切爾的‘服從’不僅源自對耳中簇響的恐懼,也來自一種可怕的猜測。
倘若沒有身份,兩個‘流浪’的驅魔人不會乾這種事。
‘你去聯絡費南德斯’——
老安切爾心中默默祈禱,這兩位千萬不要是那些隻會燒人的。
應該…
不會吧?
否則乾了這種壞事,他的兒子早該被燒死了。
“我們?”
客廳裡,妻子和兒子也隨著男主人的話偷偷豎起了耳朵。
“我們勉強算警察,老先生。勉強…算。”仙德爾柔聲答複。
安切爾鬆了一口氣。
勉強。
那麼意思就是,事情還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我還是要說,小姐,我還是要對您說謝謝。感謝您和柯林斯先生的幫助。我明白安切爾家供交換的東西不多,您和您的朋友能向我提供幫助,已是天大的幸運…”
仙德爾笑著搖頭,說但凡正派的、掌握超凡偉力的人類,不會對此悲劇視而不見。
這話卻讓安切爾剛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他總感覺這女孩和其他人不同。
冷著臉的時候相對安心,可一旦溫柔笑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
他揉搓著指頭,輕聲試探:
“不會經治療後,再受什麼處罰吧?”
他指焚燒那樣的懲罰。
“懲罰?不,當然不會。”
“一點都不會?”
“半點都不會。”
“可我的兒子乾出了這等事,難道就…”
“難道就不會受罰嗎?”仙德爾的笑容就像她那條紅黑相間的格子裙一樣漂亮明豔:“哎呀,那懲罰已經結束了,親愛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