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掌能夠為人帶來‘永久安靜’的力量。
當然。
許多人沒有這樣的運氣。
你應該也沒有。
注:它們狂熱地愛著金屬,可若非金屬,又沒有其他東西能抵擋它們尖銳鋒利的爪子。不要試圖飼養、囚禁一頭針鼴,否則,你會為自己的愚蠢和它們的‘無害’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
……
…………
“…我本來打算過上幾天,到市場上問問,沒準能賣出幾個錢——現在是不用了。等那個達爾文回來,沒準他會感興趣。”
羅蘭環視整個房間。
這位先生的確缺錢缺的厲害,衣架上的襯衫反複漿洗過,已經微微泛黃了。
“…什麼?你想要?孩子,我可是花不少力氣逮住它的。”
巴貝奇見羅蘭踱步上前,指指鐵籠,又指指自己。
“我倒不想著賣一大筆…”
他審視羅蘭的行頭,看她那條古樸的長裙,以及,和長裙極不相符的昂貴寬簷帽,瞧出這是個不缺錢的姑娘了。
“從稀奇古怪的藻類,變成稀奇古怪的動物了?”巴貝奇嘟嘟囔囔,含混不清地說了個數字。
他有些羞於對學生談錢,可又實在缺少這東西。
“六十鎊…孩子,你得知道,它沒準有研究價值的。倘若給了那些人,他們可能出的更高——”
他觀察女孩的肢體(臉看不到),嘴裡糊弄著,說不是自己要的高,而是它本來就難得。
羅蘭搖搖頭,又點了一下,折返到桌麵,在紙上寫了一句。
“成交,先生。”
巴貝奇高興壞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過得艱難。若不是有人接濟,恐怕就真要停下手裡的偉大事業。
“為你的慷慨,孩子。”
他端起水杯敬了羅蘭一下,卻絲毫沒有給對方倒上一杯的想法,自顧自喝了一口,用腳粗魯地踢了踢鐵籠。
“毯子就送給你了。”
他說。
“如果逃了,可不怪我。”
巴貝奇說完,轉過身又去研究那一遝壘成小山的稿子,仿佛從他的規矩來講,這件事已經結束。
羅蘭沒接話,於是,房間很快便安靜下來。
直到過了十來分鐘。
後知後覺的男人回頭拿另一張圖紙時才發現,房間裡有個還沒離開的姑娘。
“…還有彆的事?”
羅蘭舉了舉手裡的紙條。
寫著:可我現在沒有帶錢。
巴貝奇撓了撓頭,表情不耐:“那就明天,後天,或者哪一天。孩子,讓你的仆人送過來。現在,拿著我給你的紙和那頭刺蝟,回你該回的地方。”
他說完又轉了回去,嘴裡還咕噥什麼‘我是不是該多要一點’、‘恩者在上它吃了我兩枚齒輪’…
羅蘭無奈。
抱起絨毯包裹的鐵籠,出門前,最後看了一眼坐落在牆角的金屬機器。
以及桌上散亂的手稿,錐子,磨尺和各式各樣的工具。
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怪人先生,和維克托·薩拉在某些地方格外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