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艦上。
神龍教俘虜已經全部押送上船。
教內積攢的錢糧自然也成了降龍軍水師的戰利品。
今次攻島之戰異常順利,半日就解決了戰鬥,黃四喜甚至沒有要求大軍在島上過夜,等把神龍教總壇的財寶糧食搬空,當即示意船隊繼續北上,朝遼東海域進發。
黃四喜回到主艦後,開始召見俘虜。
島上的神龍教徒不足千人,由於這些教徒全是從各地擄來的少男少女,以往都沒有打仗經驗,他們遇見大軍圍攻,慌亂之下形不成有效抵抗,死傷並不多,幾乎都被生俘。
這些俘虜的首領有十餘位,此刻已經全部押送到了黃四喜的艙室裡。
站在最前麵是四男一女。
剛才在島上時,陸高軒已經給黃四喜介紹過這幾人的身份,分彆是黑龍使張淡月,白龍使鐘誌靈,黃龍使殷錦,赤龍使無根道人,以及神龍教主夫人蘇荃。
神龍教的頭目裡共有五位神龍使,其中青龍使許雪亭與胖瘦頭陀在山洞裡圍攻教主洪安通時被打死。
隻有蘇荃五人撐到最後活了下來,他們被陸高軒領到黃四喜麵前時,立即下跪行禮。
但他們身後的幾位少男少女卻沒有跟隨,非但不跪,反而昂首挺胸,顯得很是硬氣。
陸高軒馬上喝斥道:“這是當今天子,快跪下磕頭!”
卻聽其中一個少男回道:“我們隻奉教主為天子,除了教主,我們誰也不跪!”
然後扯起脖子高呼:“教主仙福齊天高,教眾忠字當頭照!”
其餘幾位少男少女齊齊附和:“教眾忠字當頭照!”
他們的口號整齊劃一,顯然是經過常年累月的訓練。
陸高軒心裡清楚,這些少年自幼被神龍教主洪安通抓到島上,每天讓他們大喊口號,灌注他們忠義觀念,以此控製他們的心智。
久而久之,他們儼然與狂熱教徒沒什麼兩樣。
陸高軒擔心他們做出冒犯之舉,拱手朝黃四喜稟道:“陛下,他們都被洪安通控製了心智,留著他們恐有禍患,不如送他們去與洪安通團聚?”
幾位少男少女聽見這話,並不顯害怕,反而賣力喊起了新口號:“個個生為教主生,人人死為教主死!眾誌齊心可成城,威震天下無比倫!”
喊完朝陸高軒投以凜然之色,心想我們生生世世追隨教主,與教主團聚,那是剛剛好!
陸高軒見他們油鹽不進,本以為會觸怒黃四喜。
誰知黃四喜卻哈哈笑了起來:“把他們押下去,他們這麼喜歡背口號,就派人盯著他們,讓他們天天背誦,誰敢偷懶,那就從重教訓!”
陸高軒聽了禦令,心想陛下並不打算殺了這些少年,貌似是想另行任用啊。
陸高軒先遵命,然後提了一個建議:“陛下,不如把口號裡的教主改成陛下,再讓他們背誦,陛下覺得如何?”
他打算親自管教這批少年,再給他們洗一次腦子,讓他們生生世世效忠陛下。
黃四喜點點頭:“就這麼辦。”
這次前來遼東,黃四喜是為了攻占羅刹人的雅克薩城,但此城位於遼東極北,一年當中至少有六個月是冰天雪地的氣候,暫時吸引不到移民。
這批在神龍島俘虜的數百少年,正好安置在城內,讓他們駐守拓荒。
等破了雅克薩城後,黃四喜並不會立即班師回朝,下一步他會讓降龍軍繼續拔除羅刹人在遠東的另一處堡壘尼布楚城。
當年羅刹人修築兩城時,純種的黃毛夷並不多,加起來隻有千餘人的火槍隊,其餘兵馬全是他們從西伯利亞土著部落裡抓來的奴隸,這些奴隸與遼東漁獵部落的習性差不多。
黃四喜發兵遠東後,隻要遭遇羅刹人,他肯定不會留下活口,但其餘土著部落他會儘量收編,然後派遣這些土著作為探路先鋒,深入西伯利亞去尋找羅刹人的據點。
整個西伯利亞廣袤無邊,偏又天寒地凍,羅刹人天生耐冷,再惡劣的環境也能生存下去,他們的殖民火槍隊在西伯利亞各地都有駐兵,將來黃四喜想在冰天雪地裡圍捕他們,需要組建與他們體質類似的兵馬。
神龍教的這批少年,彆看腦子遲鈍,卻都有可用之處,黃四喜會把他們編入一支特殊的教化隊,將來讓他們去教化遠東土著部落的孩童。
這些少年被陸高軒押出艙門後,現場隻剩下蘇荃、張淡月、鐘誌靈、殷錦、無根道人這五位神龍教元老。
幾位元老武功高強,年紀又長,單純洗腦已經控製不了他們,於是被神龍教主洪安通賜下了特製的豹胎易筋丸。
他們之所以聯手反叛洪安通,全是聽信了陸高軒所講,黃四喜可以解除他們體內的毒丸。
倘若換另外一個人做出承諾,他們並不會輕信,但黃四喜卻是例外,就算他們偏居海外孤島,也都聽聞過降龍大俠的仁義名聲。
降龍大俠收複中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免除天下百姓的農稅,古之聖君無誰可以相比,既然降龍大俠開了禦口,隻要他們抓住洪安通,就替他們解毒,他們可從未想過降龍大俠會出爾反爾。
況且降龍大俠武功深湛,如果說天下間有誰能夠把豹胎易筋丸從他們體內攝出來,恐怕也非降龍大俠莫屬。
他們就乾淨利落反了洪安通,投靠黃四喜。
黃四喜按照約定,先替幾人攝出毒丸,然後說道:“我替你們解除毒患,僅僅是為了犒賞你們抓捕洪安通的功勞!但你們勾結羅刹人,試圖謀奪中原的罪過仍舊要清查!”
幾人聽見這番話,全都顯得緊張不已,他們多次跟隨洪安通前往羅刹國的雅克薩城,不止與羅刹人交易貨物,還密議聯手攻伐中原的方略,黃四喜所講罪過絕對沒有冤枉他們。
張淡月、鐘誌靈、殷錦、無根道人埋頭地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隻是說一些請罪的話,以求黃四喜的寬宏。
蘇荃卻不慌不忙,聽出了黃四喜的話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