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段譽傷愈時,隔壁鳩摩智與天龍寺六僧也已經聊完佛法,開始切磋武學。
段正淳心裡牽掛六僧安危,他先領著段譽給黃四喜行了大禮,然後給黃四喜說明情況。
“天龍寺來了不速之客,段某不能缺席,請黃大俠暫時在屋間小憩,等送走了遠客,段某再來請黃大俠前往鎮南王府,擺宴謝恩!”
“段王爺請便!”
黃四喜回了一句。
段正淳提上寶劍,轉身要去正殿。
數天前段譽被保定帝送到牟尼堂療傷,那時已經知曉鳩摩智來犯的消息。
他上前拽住段正淳胳膊,執意隨行:“孩兒不放心爹爹伯父與人家鬥劍,孩兒陪爹爹一起過去!”
段正淳心想這孩子倒是有孝心,就不加阻攔。
刀白鳳見兒子剛剛傷好,又去曆險,哪裡舍得?她就想勸說段譽也留在屋裡休息,誰知不等她開口,段正淳與段譽已經並肩出門。
戰場就在隔壁,走上幾十步就到了門口,刀白鳳眼見攔也攔不住,索性跟在父子倆身後,一起去正殿觀戰。
秦紅棉見他們一家三口齊齊出門,趕緊朝木婉清招手:“婉兒,咱們也過去看看。”
木婉清正在酒碗裡清洗兩隻朱睛冰蟾,低低問了一聲:“去看什麼?看刀白鳳的冷臉嗎?”
秦紅棉一怔,神色尷尬起來:“你哥哥已經痊愈,咱們也是時候離開了,我去和你爹爹道彆,咱們返回幽穀,今後再也不來啦。”
木婉清聽她這麼講,就道:“等我給黃大哥洗完蛤蟆。”
秦紅棉著急追隨段正淳。
但讓木婉清與黃四喜待在屋子裡,孤男寡女又不合適,秦紅棉就守在門口等候,一邊踮著腳,伸著脖子朝隔壁大門處張望。
黃四喜始終沒有插話,仍在觀摩手上卷軸。
他正在估算轉換北冥真氣的時間。
他體內有雙重內力,自練的《九陽神功》與《九陰真經》內力無法與北冥真氣並存,因為他一旦運轉北冥內息,勢必與九陽九陰真氣相衝突。
但他的灌體內力可以順利轉為北冥真氣,且不存在後患。
這是他的穿越天賦,無論任何風格的內力,再特殊的異種真氣,都可以在灌體時相融合,並不會出現任何排斥與衝突的現象。
而且,他曆次的灌體內力,全部積存在中丹田的氣海裡,中丹田恰恰就在膻中穴上,完美契合了《北冥神功》的修煉精要。
他現在隻需要運使北冥法門,從膻中氣海開始內息循環,每導引出一股灌體內力,就能轉化成一縷北冥真氣。
等他把灌體內力全部從膻中氣海導出,直至氣海為之一空。
到時讓灌體內力流轉在經脈諸穴之間,儘數化為北冥真氣,最後再重新回流到膻中氣海,積存貯藏,就算徹底轉換完成。
當年在笑傲江湖裡,黃四喜移宮換穴,經脈拓寬整整一倍。
他的自練內力始終溫養在經脈與穴位裡邊,即使他從膻中氣海運使灌頂內力,也可以在經脈內並行轉動,兩股內力各自內息循環,互不影響。
這兩股真氣涇渭分明共存於黃四喜體內,任何一股都可以被他隨心所欲的調用。
所以黃四喜在轉換北冥真氣期間,絲毫不影響他運使自練內力對敵。
他心裡尋思:“等我把灌體內力全部轉化成北冥真氣,將來又找到更加古老的名宿遺物,倘若我通過遺物灌體,覆蓋了現有的北冥真氣,將來豈不是又要再次轉化?”
一直以來,他從不主動提升灌體內力的修為,這是因為他遊曆各大江湖,名宿遺物層出不窮,他可以通過灌體節節攀升,根本不需要自己修煉。
但他把灌體內力轉為北冥真氣後,他貌似不修也得修了。
當然這是將來的事,現在倒也不必太過操心。
他就又想:“《北冥神功》可以快速貯藏內力,短期內就能超過我的九陽真氣,我先修著看,反正這功法並沒有弊端。”
隨後他又從卷軸上繼承了《淩波微步》的心法要訣,當場領悟純熟。
這時木婉清走過來,遞上兩隻朱睛冰蟾:“黃大哥,你的蛤蟆已經洗乾淨啦!”
她心裡非常好奇蛤蟆來曆,又多問一句:“這是蛤蟆屍體?還是黃大哥你煉製的什麼祛毒寶貝?”
“全是屍體!”
“那你是從哪裡抓到的?”
“雪山裡邊!”
“哪裡的雪山?大理有雪山,吐蕃也有,西域雪山更多!”
不等黃四喜回話,秦紅棉忽然催促起來:“好了婉兒,咱們快去找你爹爹,今天的不速之客厲害的很,咱們幫完你爹爹的忙,你再請教黃大俠也不遲。”
她知道正殿六僧全都武功高深,隨便一位都比段正淳厲害,如果六僧聯手都敵不過惡客,段正淳就更不行。
她就望向黃四喜:“聽聞大輪明王鳩摩智是吐蕃國師,不止佛法精深,武功也卓絕不凡,黃大俠不去觀摩一番嗎?”
黃四喜收起卷軸,起身道:“那我去看看!”
當即陪同秦紅棉與木婉清出了門。
往左走了幾十步,見有一堆人聚在正殿大門外。
其中九位大漢穿著吐蕃番袍,不是中土人物,麵目凶狠猙獰,個個攜帶利器,武功俱都不俗,站在大門一側。
段正淳、段譽、刀白鳳站在另一側,房門正敞開著,他們俱在揪心朝內張望。
黃四喜三人走來後,依次站在了段正淳三人身邊。
段正淳與段譽見黃四喜也出了屋,齊齊朝黃四喜拱了下手,段正淳又朝秦紅棉抱以柔和目光。
幾人都未講話,馬上就都望去了殿內。
大輪明王鳩摩智盤膝坐在正殿中間,麵朝坐在上首的枯榮大師與保定帝六僧。
雙方間隔丈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