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層宇宙潛行而來的存在——
既是異端,也是異物。
帶著虛空與深淵的詭譎與囈語,悄然無聲地跨越了星辰大海,降臨於世。
——寄宿於星辰的昏暗業火……
——守護窮極之門的萬物歸一者……
——誘惑玩弄所有知性體,並導致其自滅的詭計師……
當這些來自虛空的觀測者兼深淵邪神的意誌和神性,悄無聲息地滲透進古老而又年輕的宙域之時……
對應的時空連續體之中,便悄然經曆了一種微妙而深刻的變化,各種各樣的反應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譬如說,某些星辰的軌跡開始受到擾動,偏離了既定的軌道……
譬如說,某些局部時空的曲率,出現了明顯的波動與不穩定,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
譬如說,更有某些星係宛如被無形的腐蝕之手觸碰,基態的場都在沸騰著,發出瘋狂的尖叫,好似宇宙深處傳出最原始的哀嚎……
而這一切,其實無關於深淵邪神們本身的想法和意願,並非是什麼刻意所為。
它們就像是一股不可抗拒的、來自虛空中的某種“力”——
隻要存在,就一定會造成某種扭曲。
所到之處,必然帶來改變。
正如人類或者彆的什麼動物,隻要還有生命活動,就一定會散發體溫,那是生命存在的證明。
同樣地,恒星隻要還沒有衰亡,就一定會發生聚變反應,熊熊燃燒,釋放出無儘的光與熱,照亮周圍的黑暗。
區彆就在於人類的體溫隻有三十六攝氏度,微不足道;
而恒星的熱力輻射卻可以為整個星係帶來熱量與溫暖,那是極為磅礴的力量展現。
這是位格與存在規模所決定的差異性。
這種差異,如同星辰與塵埃的對比,界定著萬物對周遭環境適應與改變的程度。
因此,那些源自遙遠深淵、不可名狀的奇異存在,注定要對它們所觸及的外界環境產生深遠的影響,乃至改造重塑。
ort都會帶來異星風景的侵略,將地球環境改造成適宜它生存居住的異星環境……
棲息在深層宇宙之中的存在,又怎麼可能不會這樣的改造技能呢。
恰在此時——
在璀璨的原初銀河之中。
一道仿佛超出整個世界,令人心悸的視線掃過。
這道視線猶如蒼穹之眼,審視著萬物,洞悉著一切秘密……
它緩緩掃過,帶著開辟界天、創造萬物的造世上君的意誌與威嚴。
那是重開天地的存在,正在世界外側俯瞰著這片剛剛誕生的宙域,其目光顯得深邃而淡漠。
這道視線輕易穿透虛妄,將那些隱藏於深淵、不可名狀之物所帶來的微妙變化,一一收入眼底。
那雖然是混亂。
同樣也是未知與可能。
宛如撒落在未知領域的種子,在黑暗中悄然生長,它們的前程未卜,是成長為參天大樹,還是枯萎於泥土之中,一切都還是未知。
但正是這份不確定性,方才顯得彌足珍貴。
因此——
這種混亂與未知是被允許的,甚至是有其存在的價值。
更何況,這些種子還交了保護費,算是買了張船票,所以隻要規規矩矩的,某人也不至於說容不下。
創造世界就是這樣的麻煩工程,既複雜而又繁瑣。
而且想要創造出了不起的多樣性,就必須儘可能為它賦予豐富多彩、各種各樣、這樣那樣的可能性,才能夠交織出繁似錦的未來。
在這片混沌與未知中,每個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義與價值。
否則的話,就隻會是一潭死氣沉沉的死水。
虛空中的造物主很清楚這一點。
——在祂看來,冰冷無情的物理法則是必要的,它們構成了世界的基石,讓一切井然有序;
——而褻瀆瘋狂的不可名狀之物也是可以存在的,它們如同調味劑,為這個世界增添了額外的不確定性。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這樣才稱得上一個健全的世界。
隻不過……
自虛空與深淵降臨的那些邪神們,卻是不可能真正理解祂的想法的。
它們隻知道,這個宇宙時空即將被無情地刪除,如同被遺忘的篇章,從曆史的畫卷中抹去。
而在這混沌的終結之際,卻偏偏有一個怪物冒出來,以一種近乎瘋狂或超脫的姿態,毅然選擇了直接重開天地。
在眨眼間星河倒轉,星辰隕落又重生,仿佛天地乾坤在其一念之間得以重塑。
該怎麼說呢?
邪神們麵對這個怪物時,內心充滿了敬畏與不解。
明明它們是不可名狀之物——
屬於是那種直視就會令人瘋狂的存在。凡人的目光一旦與它們相接,便會被吸入了無儘的深淵,無法自拔。
而思考有關於它們的任何事情,更是如同將思維暴露在烈日之下,大腦都有可能瞬間被融化。
然而……
與那個怪物對比,深淵邪神們感覺是真的有種小巫見大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