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解玄聞言,卻是冷哼不語。
九大內丹法,皆有劫數,李長庚修煉的乃是【天地奪運】,每隔一段時間便要自斬,否則天要來誅,地要來殺。
當日,囚仙觀一戰,便是李長庚剛剛自斬,微弱之際。
“趁你病,要你命,這個道理你不懂?”趙解玄淡淡道。
“如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轟隆隆……
天雷陣陣,一道閃電劃破蒼穹,映照出道觀之為那一道道遠來林立的身影。
“趙解玄,我也不欺你,公平一戰,勝了我,你便可以離開了。”
李長庚的聲音傳了進來。
“戰!”趙解玄一聲厲喝,豪邁濤濤,他雖受重傷,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氣勢。
“你身上有傷,怎麼能戰?”林見月擔憂道。
“我戰他媽,跑吧!”趙解玄壓低了聲音道。
轟隆隆……
話音未落,一陣玄妙的波動鋪天蓋地而來,斷了那天地之路,截了那山川之途,周圍的氣韻仿佛在刹那被奪,這座道觀成了孤零零的獨觀,上不通天,下不接地,前後斷絕,再無生路。
“天地奪運!?”趙解玄神色凝重,以他元神之強,卻也無法突破這座道觀,尋到出頭的生路。
“你終究隻有死路一條。”
觀外,那偉岸的身影緩緩踏入大門,一道道強大的氣息緊隨其後。
群龍畢至,天地肅殺。
這裡注定血染蒼山。
“嘿嘿,李長庚,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以為我是來送死的,其實我是來挖墳的。”趙解玄咧嘴一笑。
“不好!”
突然,其中一道人影失驚吼。
轟隆隆……
眾人抬頭望去,便見這座道觀銅巔的穹頂處竟然有一道巨大的卦象鐫刻在那裡。
“困卦!”
上澤下坎,便是八八六十四卦當中的困卦。
澤水困,水在澤下,澤中無水,乾涸枯竭,生機斷絕,導致困頓不生。
此乃大凶之卦!
“神卦張天生……這是他留下的卦象!?”其中一道身影失聲驚吼,身為北張弟子,自然聽說過那人的凶名。
轟隆隆……
刹那間,一股奇異的波動傳遍了整座道觀,所有人神情恍惚,竟見元神外景滋生,大澤之中,水氣彌散,頓成深淵,恍若一口巨碗,將他們統統陷落於此。
砰砰砰……
緊接著,八塊巨石從不同方位落下,竟是要將這座道觀徹底堵死,從此天人隔絕。
“隔世石,這是要將我們困死在這裡。”其中一道聲音高呼道。
“你走!還有一道生門!”趙解玄咬牙道。
“我們一起走。”林見月急道。
“我走了,這道卦象難以持久。”
趙解玄一揮手,林見月身後牆壁竟出現一口小洞。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股雷電洪流洶湧而至,趙解玄挺生而出,他的周身竟有黑白之氣沸騰,抵擋了大部分雷電,恐怖的餘威如同江海翻波,竟是將林見月震飛了出去。
“走,這是我的大劫,誰也幫不了我。”趙解玄沉聲道。
“去找張凡,讓他來殺人。”
趙解玄的眼中閃爍著層層寒光。
林見月臉上再無血色,她捂著胸口,如同兔子一般,從那小洞鑽了出去。
轟隆隆……
巨石落下,紛亂遭遭,將一切淹沒,曾經古老的道觀在瞬息之間化為一片廢墟。
……
安南市,高鐵站。
張凡和方長樂在平安彆院待了三天,齊雲山那邊似乎也沒有了動靜。
徽州省道盟也沒有上門來了解情況,一切似乎塵埃落定。
張凡聽說,秦家完了,一夜傾覆,再也沒有了昔日玄門世家,天師血裔的榮光,那些門人弟子作鳥獸散,也算是保留了一絲香火不滅。
“此間事了,你們回去之後安分點。”虞花前來送行,叮囑道。
齊雲山雖然不再追究,那是因為莫染塵與許玄關之間的心照不宣。
可是宋雲起和紀還山畢竟是神通協會的人,隸屬道盟總會,他們的死可不會這麼無聲無息就算了。
“回到玉京市,說不定還會有人來調查。”
“真是煩死了,有完沒完。”方長樂抱怨了一句。
“煩死了?人家是真死了。”虞花瞪了一眼。
“師兄,你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回去?”方長樂乾笑著,轉移了話題。
“我在徽州省還有事情未了。”
“時間不早了,你們進站上車吧。”
說著話,虞花與兩人告彆。
“虞花師兄,我們玉京見。”張凡打了聲招呼。
“聯係上了嗎?”
上了車,方長樂見張凡盯著手機,忍不住問道。
自從那天離開獠牙山之後,張凡便嘗試聯係過張忘,畢竟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可不想這位張忘兄弟受到牽連。
可是,他卻一直聯係不到對方。
“還是聯係不上,會不會出了意外?”張凡皺眉道。
“他在城郊不是承包了一座道觀嗎?回頭我托人去看看。”方長樂想了想道。
“也隻能這樣了。”張凡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車開了,張凡看著窗外漸漸後退的景色,長長吐出了一口氣,離開了這麼久,總算要回去了。
“爸爸的爸爸是妖怪,爸爸的媽媽是妖怪……”
一陣悅耳動聽的手機鈴聲響起,將張凡的思緒拉了回來,他低頭一看,來電顯示:
李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