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躲在帳中享受的短短一天時間,黃河竟已全麵冰封,化為一片冰原。
漢軍的白馬義從,正是踏冰而來!
“不好!漢軍這是要趁著河麵冰封,趁勢踏冰過河,突襲我蒲阪關!”
梁興幡然驚醒,急是揮刀大叫:
“快,全軍列陣河灘,給我放箭,阻擋漢軍!”
“速速派人去向李將軍示警,叫他速率大軍前來拒敵——”
千餘秦軍士卒,儘皆被驅趕出了溫暖的帳篷,哆哆嗦嗦的忍著嚴寒,抄起兵器往河灘倉促結陣。
零零散散的利箭呼嘯而去,向著冰麵上的白馬義射去。
白馬義從無一人中箭。
奔行於前的趙雲,龍膽槍一指:
“白馬義從聽令,給我騎射殺敵!”
三千弓馬嫻熟的騎士,即刻彎弓搭箭,朝著渡頭秦軍一頓亂射。
三千支利箭騰空而起,穿破風雪,眨眼間傾泄在了渡頭上空。
“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數十名秦卒立時中箭,倒在了雪地之中。
梁興匆忙舞刀,勉強擋開了襲來利箭,抬頭再看之時,白馬義從已衝近了三十餘步。
“晚了,晚了,擋不住了!”
梁興心涼了半截,搖頭一聲無奈的歎息。
漢軍踏冰而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又來的是騎兵,光靠他這一千兵馬,怎麼可能擋得住?
莫說是他這一千兵馬,就算是李典儘率一萬五千守軍前來,倉促間也不可能擋得住三千鐵騎的來襲。
還是天下精銳的白馬義從!
“我這條命好容易從並州逃出來,豈能折在這裡?”
“天子啊,非是我梁興不能死戰,是誰也沒防備到,黃河會突然冰封啊!”
梁興一聲苦歎後,再不敢猶豫,撥馬轉身大叫:
“撤退,全軍棄守渡頭,給我撤回蒲阪關~~”
號令未出聲,梁興已奪路而逃。
一千秦軍士卒立時土崩瓦解,如潰巢的螻蟻一般,望風而逃。
渡頭失守。
片刻後,趙雲一馬當先,第一個踏上西岸,衝入了秦營渡頭。
手中龍膽槍轟刺而將,將那根高懸著“秦”字旗的旗杆應聲轟斷。
秦旗落,一麵漢軍旋即高高升起。
白馬義蜂擁衝入渡頭,殺向了潰散逃離的秦卒。
不多時,數以萬計的後續漢軍步卒,則如潮水一般漫過冰麵,爭先恐後的湧上了黃河西岸。
淩統立馬渡頭,遠遠望去,隻見蒲阪城已近在眼前。
關城上還一片安靜,顯然守將李典還未覺察到,漢軍已踏冰過河,殺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速速向陛下報捷,就說我們已成功登上西岸,請陛下速率主力前來會合。”
“還有,傳令後軍,將漢威炮儘快拖至西岸,吾要在三日之內,轟破蒲阪關!”
淩統揮舞著手中長刀,連下數道號令。
蒲阪關之中,畢竟還有一萬五千秦軍,還有李典這員經驗豐富的秦軍宿將。
踏冰過河隻是至關重要的第一步,還有更重要的第二步,便是攻破蒲阪關。
故劉備在蕭方的提議下,令他在蒲阪津內,不動聲色的先行打造百餘座漢威炮作為備用。
漢威炮體型巨大,哪怕是以樓船都無法運至西岸,但現在卻不同了。
黃河已冰封。
人馬可踏冰過河,漢威炮亦可在騾馬的拖運下,穿越冰原直抵西岸蒲阪關下。
號令傳下,登岸的漢軍將士們,士氣高昂,繼續向著蒲阪關卷湧而去。
此刻,蒲阪關內。
李典正策馬狂奔,風急火燎原的向著關城奔去。
城中已是鳴鑼聲大作,上萬秦軍被迫被驅離火爐,向著關城集結而去。
“今年明明是一場暖冬,為何一夜之間就氣溫驟降,黃河冰封?”
“該死啊,我怎麼就忘了,黃河一冰封,漢軍就能踏冰過河,黃河天險便形同虛設了。”
“我應該昨日就派兵馬去鑿碎冰麵,以防漢軍踏冰過河才是。”
“希望這隻是漢軍小股兵馬來襲,我大軍一到,應該能將他們擊退,到時再鑿穿冰麵,應該還能亡羊補牢…”
李典心中思緒翻滾,暗暗捏了一把汗,狠抽了幾下馬鞭。
前方城門已到,李典急是登上城樓,先遠遠掃望渡頭戰事。
登上城樓,舉目俯瞰瞬間,李典倒吸一口涼氣,身形僵硬成冰。
渡頭的千餘秦軍已然潰散,正向關城慌逃而來。
數千漢軍騎兵已攻占渡頭,將“漢”字旗升起在渡頭之上。
更遠的黃河冰麵上,無邊無際的漢軍士卒,正如潮水般漫過冰麵,湧上岸灘。
這哪裡是小股漢軍來襲,分明是漢軍的四萬河東軍團全師而來!
“大事不妙!”
李典腦海中,如驚雷般轟閃出了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