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登乘坐的小船漸漸遠去,當它模糊的輪廓一點點融入了黑夜之中,布蕾妮來到了格林的身旁,向他遞去一個酒袋。
“是該稍微慶祝一下。”
伸手接過酒袋,格林拔下木塞,灌了一口夏日紅。
微風吹過,輕輕揚起墨色的頭發。
格林忽道:“布蕾妮,你知道我現在最期盼什麼嗎?”
布蕾妮的目光移向格林,她眨了眨眼睛,道:“是希望今夜的戰事順利?”
“在奔流城下謀劃了這麼久,我的準備可以說是已足夠了,剩下的隻需交給諸神。”
說著,格林的嘴角輕彎:“我期盼丹妮在我身邊,我想‘懲罰’她七天七夜………嗯,連續的。”
布蕾妮似乎有些詫異:“懲罰?”
格林仰臉而笑:“我指的是床榻上的懲罰。”
“………”布蕾妮清澈的藍眸飄向另一邊。
看著認真欣賞著紅叉戟河迷人夜景的布蕾妮,格林不由地發笑。
他把酒袋拋向布蕾妮,道:“走吧,去見見我的騎士們。”
潮濕的泥土散發著淡淡的腥味,靜謐之中,唯有兩人的腳步聲。
“那個………嗯………”
格林的腳步沒有停,側頭瞥向跟在身後的布蕾妮。
布蕾妮疾走幾步,來到他的身旁,先是無聲地看了好幾眼,隨後她露出最近罕見的靦腆神情,道:“會不會太累?”
“什麼太累?”
格林的眉毛輕挑,布蕾妮似乎不敢看他的眼睛:“連續七天………”
“………”
一陣沉默後,格林輕咳一聲,道:“感謝你的建言,爵士。”
布蕾妮雖是出於好意,卻讓仁慈的格林領主產生了莫名的火氣。
………
寬敞的公爵營帳內,數十個穿戴板甲、環抱頭盔的克萊勃家騎士們靜候著他們的封君。
當格林的身影出現,眾人齊齊地望向了他。
穿過精心挑選的騎士們,格林站在了眾人的前麵,環視一圈,道:“準備好了嗎,奔流城騎士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著對方身上的紅藍袍,隨即哄笑。
站在後麵位置的一個年輕騎士大聲道:“為奔流城而戰!”
帳篷內頓時充斥著更大的笑聲,格林也不由地露出微笑。
格林抬手壓了壓,道:“諸位,奔流城的布林登·徒利今夜在紅叉戟河邊向我起誓效忠,徒利家族已是克萊勃的封臣,他們不再是敵人,他們如今與你們一樣,一起受我庇護,一起並肩而戰。”
他掃了眼眾人:“今夜,仍要高舉鱒魚旗幟,扮演好鱒魚家騎士。”
格林挪動腳步,來到佇立在最前麵的一個穀地出身的騎士前,伸手為他正了下胸甲。
“格林大人,非常榮幸為您而戰!”
格林拍拍他的肩膀,視線緩緩掃過在場之人,道:“一個鱒魚能打十個蘭尼斯特,金盞花騎士可不能被他們比下去。諸位,我等著為你們犒賞。”
…………
馬廄火起,前去支援的克萊勃一千兵士便會在蘭尼斯特軍營內引起騷亂………
布林登·徒利爵士用一尾黃金和黑曜石精工打造的黑魚係住披風,裡麵是暗灰色鎖甲,外麵的護喉、護肩、護胸、護手、護脛和護膝均是黑鐵,他的胯下是戴著嘴套、披著紅藍馬衣的戰馬。
騎著戰馬的鱒魚家護衛簇擁在布林登的周圍,後麵大部分是陌生騎士和騎士侍從組成的騎兵隊,數十麵鱒魚旗幟在夜色中飄蕩。
忽然,遠處出現異常的火光,正是蘭尼斯特軍營所在的方向。
身經百戰的布林登公爵沉穩地戴上了頭盔,隨後拔出了長長的佩劍。
“隨我出擊!”
布林登堅毅的麵容隱藏在頭盔的陰影之下,劍指火光越盛的前方,猛地一踢馬刺,率先策馬而去。
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籠罩著大地。
“奔流城!”
數百名騎士緩緩前行,速度逐漸加快。朝著敵營的方向發起衝鋒。
數十麵飄揚的鱒魚旗幟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盔甲的摩擦聲、武器的碰撞聲和戰馬的嘶鳴聲,混合成了肅殺的戰歌。
他們宛如鋼鐵鑄就的洪流,朝已亂成一團的蘭尼斯特發起了衝鋒。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輕紗般的晨霧還在林間彌漫。
奔逃了整夜的達馮·蘭尼斯特爵士目光呆滯地望著東北方向。
他徹底輸了,他是蘭尼斯特的罪人………
鱒魚騎兵昨夜的突襲下,本就強弩之末的蘭尼斯特是不戰而潰。
此刻,他身邊隻剩下十幾個紅袍子和………護衛自己殺出來的禦林鐵衛、巴隆·史文爵士。
鱒魚的追擊還會繼續………
達馮爵士的拳頭猛地砸在地上,或許隻有抵達了金牙城才能知曉能夠收攏多少潰兵。
“該死,該死的!”
達馮爵士坐在那裡痛苦地嘶吼,他的動靜驚醒了同樣呆呆地坐在不遠處的巴隆爵士。
巴隆爵士起身,他從自己坐騎馬鞍上綁著的袋子內,掏出了幾個酒袋。
在詹姆爵士秘密吩咐他做事前(第369章),他還真不知曉有這種特彆的好酒,或許………他的父親和兄長是知曉的吧。
他走動一圈,把酒扔給了圍坐在一起休息的紅袍子,正好兩個人分一袋酒。
最後,巴隆爵士坐在了達馮的旁邊,把手中最後的酒袋拋給了他,自己則解下綁在腰間的酒袋,仰頭………咕咚咕咚地往嘴裡灌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