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舍得放下這一切嗎尊榮的地位,強大的勢力以及充足的修行資源。
這方世界的價值觀,又和前世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在求道和修行,斷人道途,無異於殺人父母。
就算真的變成了瘋子,隻要有著深厚的修為,那又如何呢?
薑河輕輕拉住她的小手,她眼眸又緊張地眨了起來。
師尊為什麼要牽手,自己,自己又不是小女孩了.
就算是之前那麼想抱師尊,她都極力克製自己。
直到遇見了偽裝的鳳儀,為了尋求熟悉的恐懼感,她才輕輕的抱了一下。
“咳咳。”
薑河也有些不好意思,元夏眼眸中掠過的羞惱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畢竟元夏和旻心或者衿兒都不一樣,心智相對成熟,年齡也大了些,懂得男女之彆。
這隻是為了讓她習慣.
青木城時期,元夏每次碰到他都會發抖,身上起雞皮疙瘩。
但在不斷的接觸下,她也逐漸的適應下來。
到最後甚至敢主動的抱他。
這個事實,也給了薑河底氣,通過直接的接觸讓自己在她心中的陰影減少。
牽牽手,總比以前天天抱著她好吧。
元夏的小手冰冰涼涼,不過很是柔滑,僵硬的被他握住,仿佛下一刻就要滑出去一般。
以前牽著小時候的元夏,從來沒有感覺手感有多好,隻感覺像握著骨架子。
薑河裝作沒看見她的不適:“走吧,我帶你去看你的師妹。”
黑發少女卻倔強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她低著頭,膽怯但語氣堅定:“師尊.請.請放手,元夏會跟著師尊走的。”
坦白說,薑河有些受挫。
這是他第一次被徒弟拒絕接觸。
他並不想違背徒弟的意願,但和旻心待久了,他知道有時候嘴上說的話並不能代表心中真實的想法。
元夏不似旻心有著小女孩氣,但之前疏離拒絕自己幫她撐腰,可自己真不幫又暗暗不開心,是為了什麼?
薑河忽然想到元夏的受虐癖好,她不會.不會是想讓自己“支配”她吧?
譬如她之前的不開心,不是因為撐不撐腰,而是因為自己順從了她的想法。
猜測的正確與否,薑河不敢肯定。
但以元夏的修為,若是她真的有心反對,自己是強製不了她的。
薑河默不作聲,繼續牽著她走著。
她的身體很柔弱,輕而易舉地就被他拉著,小手乏力地掙紮著。
薑河看不見她的表情,表麵上動作挺強硬,但一直提心吊膽。
生怕一柄刀尖自身後穿進胸前。
走到客棧門口,一路無事,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薑河鬆開她滿是汗水的小手,聳了聳肩:
“其實師父也挺怕的。”
她似乎沒料到薑河會這麼說,一直躲閃的眼神也呆滯了片刻。
“你現在的實力比師父強,萬一想對師父動手,可怎麼辦呢?”
薑河笑眯眯的誇道,“元夏可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天驕呢,不僅長的好看,修為還很深厚。”
這丫頭怎麼會有自卑的想法.
不過薑河也能理解,幼年的創傷會伴隨人的一生,如萬針穿心,針雖然可以拔掉,但剩下的空洞卻隻能永遠悲鳴地回響。
更何況,還是針對弱點的創傷。
還是得多誇,積極的心理暗示,對任何人都是良藥。
“元夏對不起師尊,元夏.元夏是妖女。”
“連玄英宗修行無情道的天驕都為你傾倒,能是妖女嗎?況且我薑河的徒弟是妖女,那我又是什麼,老妖怪?”
“不是這個意思,元夏現在是魔道弟子.”
她微微恍惚,重新低下腦袋,小聲念叨著。
其實,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她。
就算是師尊變好後,也從未誇讚過她。而成為善法聖子之後,也沒人敢在麵前說這般的話。
至於蕭黯,薑元夏很討厭這個人。
每次一言不發站在那裡,用眼睛死死盯著她,讓人惡心。
她從未認為被所謂玄英宗首席追求,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嗯.
旻心喜歡說違心的話,而元夏說的則一直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但無一例外的是,都需要薑河反著她們的話來理解。
薑河瞪了畏畏縮縮的黑發少女一眼:
“你這是想背師棄道?你不是什麼狗屁神感教弟子,是我薑河的徒弟!我薑河可是可是力挫神感教和太真天陰謀的修士,若不是我,羽化大陣落到他們手中,恐怕整個澤州都要被獻祭了。我的徒弟又怎麼會是妖女,隻是和為師一樣被外人詆毀著。”
他心裡也有著心虛,畢竟再有多少理由,青木城都是亡於他手。
但不可否認的是,羽化大陣落到魔教手中,後果絕對遠比現在嚴重的多。
在那一戰中,羽化大陣竭力運轉至陣紋磨滅,不可能再被魔教掌控。
“師尊一直是元夏師尊!”
薑河本以為這丫頭會被他嚇到,沒想到她忽然抓住自己的手,淚眼婆娑哽咽道。
她的眼神很複雜,絕不是被嚇哭的,也絕沒有對他這個師父的認同。
薑河彆過眼神:“你先在這裡等我吧,我去把馬車喚來。”
“元夏和師尊”
黑發少女目光瞥了一眼熱鬨的街道,凡人歡呼雀躍,節日氣氛很濃烈。
她的話頓時停下來,這種地方,不是她能去的。
特彆是這種環境,多是闔家歡樂的凡人家庭,她很向往,也有.毀滅的欲望。
讓他們臉上的幸福崩塌。
可她知道自己絕不能這樣做,她張了張嘴,又握了握拳,低聲道:“元夏在這裡等師尊。”
“嗯”
薑河知道她不適應人多的環境,大抵還是有社恐,成因複雜的社恐.
這也是他特意在門口停下的原因。
隻是這種情況又怎麼解決?
元夏自幼便親眼目睹父母慘死,剛剛看向那些凡人家庭眼神中也帶著羨慕和.不敢接近?
也許若元夏能再次有屬於自己的家庭,能解決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