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內。
薑元夏沒有對金發少女的話做出回應,隻是望著那滿桌的菜肴,默默的歎了口氣。
臉上的笑容,比金發少女還要勉強:
“原來,蘇蘇你已經做好了啊。我還想著算了,我去找師尊他們過來吃飯。”
黑發少女神情失落,滿是遺憾。
她的手掌,拂過桌麵。
鳳蘇蘇眨了眨眼睛,看來剛剛薑元夏閉上眼睛,不是想著怎麼處理自己。
而是有其他心事.
她小心翼翼問道:
“怎麼了.不用把我當外人啦,有事就直說好了。”
黑發少女聞言,略有糾結地道:
“也沒什麼啦,就是我們師徒四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吃飯了。今天好不容易有點空,想在我的行宮親自下廚.既然蘇蘇你已經做好了,那就算了吧。”
“啊是這樣啊。”
鳳蘇蘇愣愣地點了點頭。
也是呢。
自她來到薑河身邊,薑元夏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一般都在外奔波。
畢竟她可是善法殿的聖子,來到雲溪宗也是有事務需要處理。
聽旻心說,薑元夏現在的敵人,不管是在明麵上還是暗麵上,都很多。
平日裡很難得到閒暇時間。
就比如這段日子,她也就昨天晚上過來住了一下。
結果一大早的又離開了。
連她們都不知道薑元夏什麼時候走的。
而現在,元夏好不容易有了空閒時間
這可是難得師徒四人的家宴啊。
鳳蘇蘇望了望尚且熱氣騰騰的飯菜,心裡那點誌得意滿的喜悅頓時蕩然無存,藏著苦惱的心緒。
不過,還是薑元夏的想法更要緊。
金發少女滿不在意地笑道:
“其實無所謂啦,不過是一桌飯菜,放進儲物戒,留著明天吃也是一樣。之後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下廚呢。”
“這樣.不好吧。”
薑元夏有些遲疑,壓抑住上揚的唇角。
她似乎已經看見一隻獵物,正緩緩的走進她的陷阱。
而這隻獵物,可謂上佳,沒有絲毫防備心理。
甚至還會自亂陣腳。
“真的沒事啦。”
鳳蘇蘇稍許失落,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
不過是一頓飯菜而已。
明天,後天,在以後的漫長人生中,還有無數次機會給薑河下廚。
將他的幾個徒弟都養的白白胖胖的。
說不定,還能有小薑河呢.
就是不知道,小薑河身上有沒有鳳族的血脈.
嗯,恰好想嘗嘗善法聖子做的飯菜,
鳳蘇蘇有點愉悅,外界掀起腥風血雨的魔頭,卻能給自己做飯菜吃。
想想就很期待,非常有成就感。
而且也很有紀念價值。
第一次.參加她們的家宴呢。
“好吧,隻是可惜浪費蘇蘇今天的心意了。”
薑元夏遺憾地歎氣。
她微涼的指腹搭在盤子上,輕輕叩著。
望著金發少女動作輕快的將圍裙解下,將它掛在牆上。
忽然又漫不經心地問道:
“對了,蘇蘇,等下你要去嗎?”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話,卻讓鳳蘇蘇心頭多了小小的異樣,好似耳畔找不到源頭的呢喃。
直擊心房。
等下你要去嗎?
這是一個疑問句。
便說明自己過去並不是理所當然,因此需要詢問。
她有些不敢看向薑元夏了,裝作將掛著的圍裙打理平順,若無其事道:
“我不去了吧。畢竟是你們的家宴,我一個外人,難免不怎麼合適。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
怎麼會不想去啊.
若沒元夏的那句話,她就愣頭愣腦地跟上去了。
可在元夏說完之後,她就忽然察覺,自己好像,不能去
“哦?蘇蘇你可不是外人,你不是師尊的道.師尊的女人嗎?”
薑元夏的語氣疑惑,她本想說道侶,可單是說出去心底就有點不舒服。
師尊才不需要道侶。
有自己照顧好師尊就夠了,無論是什麼方麵,她都能想儘辦法滿足他。
“啊我怎麼可能是薑河的女人!我來這裡.以前是因為旻心,我和她可是好朋友。現在.也為了衿兒。薑河這個大男人,也不懂照顧衿兒,隻能靠我了。”
鳳蘇蘇下意識的反駁道,嘴裡忍不住解釋了一大串。
薑河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她也不知道。
自從那一次薑河主動的親親自己,她還以為薑河.是喜歡自己呢。
當初可是連自己的腿都很喜歡.
可現在的她,早就沒了曾經的自信。
以前那個嬌蠻敢隨口罵薑河的大晉公主,現在甚至有些懦弱。
她感覺自己,就是薑河抓來的奴隸,隻是為了幫他照顧徒弟。
自己的某些想法,都隻是一廂情願。
直到今天,更是被薑元夏無意點明自己心中的那處暗瘡。
金發少女背對著黑發少女,雙手不住揪著剛撫平的圍裙,將上麵憨態可掬的小熊,變得皺巴巴的。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既然是旻心的朋友,那便不是外人。”
薑元夏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毛。
就算她不喜聽到金毛表現出對師尊的喜歡,但她更不喜聽到金毛的語氣對師尊這麼抵觸。
不管是這抵觸是真是假,金毛都不配將它表現出來
分明能當師尊的女人,是她的榮幸。
也罷。
看來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地位。
她隻能是旻心的玩伴.
薑元夏看著金發少女略顯局促的背影,微微垂下眼眸。
頓了好一會兒,給她足夠的空白時間讓她胡思亂想。
最後,才繼續遲疑地道:
“蘇蘇,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好吧,師尊也不會同意的。”
“我我不餓,他還能逼著我吃飯不成?”
鳳蘇蘇咬著唇瓣,倔強地解釋。
她忽然有種無能無力的感覺,就像身邊有好幾堵牆將她的血肉箍在裡麵。
她不知道薑元夏什麼時候走的,元夏走的時候,似乎還對自己挽留了幾句。
但這些話聽的不是很真切,她隨口敷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