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河懷疑,是他帶壞了衿兒。
雖然他有意地不在自己徒弟麵前做壞事,可畢竟朝夕相處,難免會有不留意的時候。
更何況衿兒還是周天靈體……或許有時候做壞事的時候,衿兒就在一旁看著呢,隻是自己沒有發現。
譬如之前和蘇蘇那一次,衿兒就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而薑河卻渾然未覺。
既然如此,會不會有衿兒在看著自己做壞事,而自己卻沒發覺的時候呢?
薑河伸手握住衿兒的小手,沉吟道:
“衿兒,你有沒有……無意中看見過師尊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啊?”
黑發小女孩不易察覺地慌亂了一瞬,她眼睛快速地瞥了薑河一眼,緊抿著小嘴不說話。
“罷了罷了,應該是師父想多了。這些日子,衿兒一直在外界,怎麼可能看得見呢。”
薑河苦笑,這些日子他都在蒼梧界中做壞事,衿兒怎麼可能看得到?
除非她在自己身邊插了一個攝像頭才可能吧。
“大人,聖子吩咐弟子前來,讓大人前往聖子的行宮。”
聽到熟悉的女聲,薑河抬頭,眼前的正是善法殿弟子葉巧。
他從搖椅上直起身子,覺得奇怪。
元夏前不久剛回到善法殿,怎麼現在又忽然喊他過去?
若是有什麼事情,為何先前邀請自己一起去她的行宮呢?
葉巧看出薑河的疑惑,而薑元夏已經事先提醒過她,於是主動解釋道:
“是關於一個仇人……聖子說她要和大人手刃這個仇人。”
元夏口中的仇人,那便隻能是蛇尊者了。
也就是說,元夏提前回去是為了確定蛇尊者的狀況,確定穩妥後再讓自己過去嗎?
哪怕是這麼一想,薑河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既然元夏喊他去,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薑河牽起衿兒的小手,正欲跟著葉巧走時,葉巧忽然開口道:
“聖子說,大人不需要帶小徒弟過去,由我照看就好。畢竟,場麵血腥,不適合大人的小徒弟觀看。”
“哦……那好吧。”薑河鬆開衿兒的手,女孩眼巴巴地望著他,但薑河想來也是這個道理,雖然蛇尊者曾虐待過衿兒,可還是不適合讓衿兒親眼目睹這所謂的複仇時刻。
“師父馬上就回來哦。”
想了想,薑河摸著衿兒的腦袋,溫聲道。
“師尊……”衿兒不舍地拉著他的衣角。
“大人放心,弟子定儘全力照看大人的徒弟。”
葉巧向薑河打著包票,她對這個粉雕玉砌的小女孩也很是喜愛。
如今的雲溪宗乃善法殿的地盤,在朱明域幾乎沒有不長眼的勢力敢來侵犯,尤其是在誅魔殿弟子逃亡之後,安全性更是得到保證。
不過其實葉巧也挺疑惑,行宮又不是隻有一間牢房,將衿兒帶過去應該也不存在什麼問題,可既然是聖子的吩咐,那必然有她不知道的理由。
這同樣也是薑河的想法,既然元夏說不要帶衿兒,那就不帶就是了。
這一日似乎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區彆,清風依舊徐徐,夕陽緩緩沉淪,秋千靜靜在微風下晃蕩著,靜謐安詳。
隻是院中不再有著刻苦修煉的白發少女,也少了那個勤奮的像隻小蜜蜂在院中來回穿梭的金發少女。
不知不覺,在這個雲溪宗外門小院中,薑河已經渡過不少的時間。
之後,應該隻能再住幾天,等到旻心和蘇蘇出關,就該朝著蒼平城奔波了。
薑河有些惋惜,他對於這個小院還是有著一定感情的,承載著他和徒弟以及蘇蘇的諸多回憶。
“喂!薑河,我呢?不是說好了要帶我報仇!”
鳳儀氣喘籲籲地不知從哪個旮旯鑽出來,氣鼓鼓地望著薑河。
她知道內幕,明白這個仇人就是蛇尊者!
“嗯……“
薑河頭疼,這家夥的出現頓時毀了自己的心境。
不過,讓這家夥摻和一手一起宰了那個蛇尊者得了。
在鳳儀和他吐露了一些心底話後,薑河沒那麼想要折磨鳳儀了。
好歹是蘇蘇的姐姐……
“也行,那你跟我一起來吧。”
薑河剛同意鳳儀的要求,葉巧就弱弱的伸出手製止道:
“等等,薑大人,聖子說過,此行隻準薑大人一人前往,不可帶其他人。”
“什麼啊?到底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怎麼不能過去!”鳳儀扭了扭眉毛,剛露出了喜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葉巧不悅皺眉,冷聲道:
“還望這位道友嘴上客氣點,莫要無中生有!”
“嗬嗬,人家父女之間,自然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鳳儀撇了撇嘴,笑容暗藏一絲嘲諷。
既然薑元夏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可能跟著薑河過去,畢竟眼前的善法殿弟子無疑是更聽薑元夏的話的。
她戳了戳薑河的胸口,癟了癟嘴,難得示弱地道:
“薑河——你一定不要忘了帶我報仇啊,我都……我都什麼都給你了……以後密藏的東西,也全都是你的了。反正都這樣了……”
金發少女的目光滿藏著希冀,薑河笑了笑:
“之前我會和元夏好好說的。”
鳳儀長吐一口氣,伸出小拇指勾上薑河的手指:
“那就一言為定!不準反悔!”
“好好好……”
薑河無奈搖頭,和鳳儀勾了勾手指。
這家夥的意誌還真是堅定,無論是原文還是現在,幾乎都將自己的一輩子用於報仇之上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鳳儀之後。
薑河一路趕到雲溪神樹附近,這一路上出乎薑河意料,沒有一個雲溪宗亦或者是善法殿的弟子。
似乎,元夏早早就將這附近清場,導致現在安靜到顯得詭異,尤其是在薑河看見元夏的行宮之時,這種詭異的感覺頓時攀升到頂點。
“元夏行宮,今天看起來格外的陰森呢……”
漆黑森冷的行宮,懸浮在天穹之中,就好似一座天空監獄般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