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手抱著薑河的腰肢,皺著秀氣的眉毛,卻反而更大聲道:“等下,給師尊吃!”
“好好好……”
薑河頗有種老父親的感覺,孩子知道孝順了,真不錯。
“啪答——”
另一個金發少女鬼鬼祟祟地扒著門框後探出半張小臉。
這麼久過去,鳳蘇蘇已經從剛剛的尷尬中回過神來,她一臉做錯事的神情,不好意思地道,
“薑河,忘了和你說一件事情,滕真意讓你等下過去找她……”
少女有些心虛,滕真意和薑河兩人之間的事情,應該非常重要吧?
結果自己卻忘了。
薑河聞言,忍不住滿腹牢騷。
靠……
這壞女人!昨日偏要玩弄他,本來昨天就能說清的事情,還要自己今天去尋她!
“好,那你們乖乖在家裡等我哦。”薑河拍了拍懷中小女孩稚軟的脊背,渾然不覺,黑發小女孩暗暗咬了咬腮幫。
分明說好,等下吃衿兒的小奶糕的……
……
黑發少女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袖中暗藏的發簪——那是五年前師尊送給她的。
發簪上還殘留著師父的血液痕跡,她將臉頰貼在帶著她體溫的發簪上,呼吸漸漸急促,耳畔仿佛響起鞭梢撕裂空氣的脆響以及……自己的慘叫。
“師姐又在想師父了?“
銀發少女突然從推開房門後,她微微歎氣,指尖溢出一縷劍氣,正慢條斯理地削著桃樹枝,“今天的桃花開得真好,就像那年被師尊捏碎指尖,溢出的鮮血一樣呢。“
少女漆黑的瞳孔下,時而有金赤二色掠過。眸中的神色,既有痛恨,又有不解。
薑元夏心頭一緊,她知道旻心不似自己,旻心向來不會逃避,更不會顧前思後……既然師尊在那裡,那抓回他不就好了?
若是告訴旻心師尊的位置,她會不會毀了師尊所布置的一切。
其他的也就算了,可這些都是師尊為了自己才辛辛苦苦付出了這麼多,甚至付出了師尊的清白。
“嗯,旻心你也不在念叨師尊嗎?”
黑發少女低垂柔順的眉眼,手中符筆故作認真地繪製著符籙。
卻聽銀發少女語氣微涼:“師姐,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薑元夏不易察覺地手指一抖,她咬了咬唇:“師姐怎麼會瞞著旻心呢?”
“真的嗎?”
銀發少女忽然湊近黑發少女,將下巴擱在師姐肩頭上,感受著師姐肩頭的顫動,
“那這符筆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師尊的家傳符筆嗎?師尊……送給師姐了?”
“呼——”
薑元夏微不可查地長吐一口氣,她能體會到少女話中的羨慕嫉妒,不由得羞赧道,
“是我……是我撿到的,旻心,彆告訴師尊……”
“哦——”
白旻心意味深長地長長哦了一聲,旋即語氣陡然一厲,
“師姐,你為何鬆氣?”
“啪嗒”一聲,薑元夏手中的符筆落在桌上,她低下頭,黑眸掙紮著。
她答應過師尊,會讓旻心前去助陣。
可是這樣狀態的旻心,隻會毀了師尊為了自己布置的一切。
那麼……
“旻心,師姐找到師尊了。”
薑元夏掙紮了片刻,選擇如實相告。
“什麼!”
銀發少女聞言狂喜,一身劍氣都壓製不住,幾乎要當場飛奔而去。
“但是——”
薑元夏頓了頓,讓白旻心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師尊現在還不能離開上京,因為有人想殺了師尊。”
若說師尊是為了她,不用想也都知道,旻心絕對會嫉妒到發狂——苦苦尋找,一直逃避她的師尊,卻是在為了師姐謀劃。
可若說是有人想殺了師尊,那結果大不同了。
“有人,想殺了師尊。”銀發少女瞳孔一清,她稱述般複述著師姐的話。
“對……”
薑元夏揪著手指,她不願旻心對師尊有太大的敵意,這樣或許有利於自己獨占師尊,可師尊無意會很難受的。
她又低聲道:“其實師尊一直在被追殺逃亡呢,隻是師尊不想牽連你我,才選擇負重前行。”
其實,薑元夏覺得自己說的也沒什麼問題。
與蕭黯,誅魔殿等人之間的博弈必然凶險無比,可師尊獨自一人準備好所有的謀劃,最後才將一切告訴她們,不就是不想她們擔心?
說著說著,就連薑元夏自己都信了。
師尊一定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她們才獨自離開。
師尊在她心中,一直是這麼光偉正的形象呢。
“是這樣嗎……”
銀發少女捂著小嘴,臉上冰冰涼涼有淚水流過。
師尊現在是不是受傷了?
是不是吃不飽穿不暖,飽受摧殘?
明明師尊是為了她們才選擇離開,可她卻覺得是因為師尊害怕了她。
過去的日日夜夜,每當想到師尊會害怕她,白旻心總會心如刀割。
當得知“真相”時,少女忍不住痛哭出聲:“師尊在哪!我要見他!”
黑發少女暗自捏了把冷汗,默默祈禱:
師尊,你最好是真的在吃苦,而不是在和小女孩玩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