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非是……蕭黯的劍氣?”
六棱晶壁內,一縷玄青劍芒正瘋狂撞擊著結界。
每一次衝撞都在晶壁上綻開蛛網般的裂痕,又在陣法流轉間迅速愈合。
薑河指尖剛觸及冰晶表麵,凜冽殺意便如毒蛇般順指而上。他不動聲色地催動靈氣,看著指間靈氣被那玄青劍芒隔著晶壁蠶食。
“嗯,自劍氣肆虐上京之日後,這些劍氣蟄伏在暗處,前不久火神宮修者設法取得一縷。”
身側幽香浮動,青衣女子素手已覆上他手背。晶壁映出她流轉著緋霞的瞳孔,此刻正凝著譏誚寒光,
“區區金丹修者,竟妄圖獵殺本宮!劍氣已經成型,長則三日,短則一日,他便會不自量力地出手。”
她尾音忽化作旖旎輕笑,指尖如蛇遊入薑河掌心,“與其擔憂秋這小老鼠,不如讓本宮教你何為雙修極樂?
哼!
小黃蛇就是小黃蛇,昨日堪稱玩到天昏地暗,現在這小黃蛇又忍不住了。
薑河瞥見晶壁上映出兩人交疊的剪影,很難不想起他昨日被這女人抱在懷中,肆意玩弄。
“你可還記得這道劍氣?”
他突然屈指凝聚一絲靈力彈向滕真意臉頰,尚存其上的劍氣驟然暴起蠶食,滕真意下意識撫上左頰——那道被蕭黯劍氣所傷的淡紅印記,正在若隱若現亮著淡淡的光。
“神劍之威,深不可測,此乃神力,遠非常理可以推斷。”
薑河不動聲色收回被滕真意攥著的另一隻手,籠於袖中,凝重道,
“想必宮主本該也有神力在身,然而,萬年逝去,恐怕現在宮主與尋常人無疑,唔,除了那可有可無的化虛神力。”
滕真意眼神晦澀一瞬,這該死的逆奴!
當初明明是他想要的。現在真給他,又不願意了。
她索然無味地歎了口氣:“確實如此,否則本宮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竊取朱明靈脈?”
薑河繼續觀察著那縷劍氣,起初,他記得這劍氣呈現淡白色,然而現在已經染上玄青之色。
忽然就明白了此行滕真意尋他的目的,她該是發現了這劍氣之中,與青陽仙宗之間的關係。
這個女人嘴上對蕭黯非常不屑,實際上並沒有輕敵呢。
“這劍氣之中,被誅魔殿修者種下了生生不息秘法,故而進一步吞納天地靈氣,自發成型。”
薑河緩緩道來,他狐疑地瞥了滕真意一眼,
“你這次尋我,便是為了問此事對否?你又是如何知曉,我得知青陽仙宗的手段?”
“哼,那一日你逼我在那布袋上……我豈能沒留意布袋中有一縮小的修者。”
滕真意絕美的臉蛋不易察覺地一紅,她美眸含著羞嗔之意,
“而那修者,身上功法氣息便和如今的玄青劍氣有微妙的聯係。”
“不錯,那修者乃喬家嫡女。”
對於滕真意,薑河並沒有過多誇大自己的付出,隻是如實告來,
“我有控製她的手段,屆時,能利用她逼迫仙宗修者收斂秘法,給欲使劍氣的蕭黯當頭一棒。再以我的二位徒弟配合你,想來,就算擊殺不了蕭黯,他也奈你不得。”
滕真意輕咬銀牙,眼神複雜。
固然薑河不說自己的付出,可她豈能不明白這逆奴是為了她才費儘心思謀畫。
青衣女子惆悵地歎了口氣:
“你這逆奴,倒也有忠心之時,本宮,要給你什麼獎勵呢?”
薑河聞言毛骨悚然,微退半步,勉強一笑:
“宮主說笑,我是為我徒弟,隻是順手而為,宮主不必獎勵在下。”
滕真意牙齒又有些癢,前幾天可不見逆奴這種疏遠客氣的語氣!
男人,吃乾抹淨就不想負責?
嗬,此事又和他徒弟有什麼關聯?
“你這借口未免拙劣……”
滕真意了然的揚了揚白皙下巴,美眸掠過一抹危險的神色,
“本宮懂你不欲攜恩圖報,可這獎勵,今日還非得給你不成!”
“等等……”
薑河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青衣女子一把按在牆上,他如今個頭遠沒有滕真意高,一時之間竟然兩腳都落不到地,心中憑空多出一種不安全之感。
這時的薑河,才明白昔日旻心被他抱在腰間,可憐兮兮地說著:“師尊,旻心夠不著地……”時的心理感受。
“撕拉——”
伴隨著衣裳碎裂之聲,滕真意似有似無地笑著:
“既然你說是為了你的徒弟,那麼,就讓本宮看看,你到底願意為你徒弟付出多少。”
可惡!
等他恢複正常體型,看這大黃蛇還敢不敢如此囂張!
&nax的薑河,變為了清秀的小薑河,就算有玄黃珠的加持,但他肉身基礎還是決定了能力的上限。
最關鍵的是,薑河倒也不是厭惡,可冥冥之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沉下心,內視肉身,順帶看下目前的狀態。
在昨日和蘇蘇修行之後,丹田內隱隱蘊養著一縷鳳凰真火,從這真火的反饋中,隻要持續的和蘇蘇休息,終有一日,這縷鳳凰真火便能孕育而出,作為殺伐護身的頂級手段。
除此之外,因為鳳凰的神力乃涅槃之力,他雖然得到的是鳳凰真火,但或多或少也從中得到些許裨益。
他的肉身本就在脫胎之中,受涅槃之效,脫胎效果臻至完美,這反而導致了延長脫胎時間,讓他在小薑河形態維持得更久。
“哼,你彆忘了,就算我現在很小,可小粉蛇比我還小,若是你對我做什麼,休怪我在小粉蛇身上加倍奉還!”
薑河撇了撇嘴,故作威脅。
“你!”
滕真意一時語塞,她眸光神采忽閃忽現,顯然是在糾結之中,念及小粉蛇,她猶豫了一下,沒好氣地鬆開手,任憑薑河順著晶壁滑落。
“咳咳。”
薑河理了理衣裳,頗為心疼,這可是之前蘇蘇忙裡偷閒給他趕製出的衣裳,結果一下子就被這壞女人扯壞了。
他略帶挑釁地望向滕真意:
“這麼喜歡強製?等我恢複,定讓你看看我薑家的鞭法和繩法!”
滕真意聽得不明覺厲,嗤笑一聲:
“那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等手段。”
殿內燭火明滅不定,將兩人的影子在地上長長的拉起。
忽然,一陣略帶著冷意的微風襲來,吹滅了殿內的若乾燈盞。
“師尊——”
帶著哭腔的呼喚裹在微風中傳來,淩厲的劍意洞穿了護殿陣法,白旻心黑色長裙上還凝著數日未消的血涸。
銀發少女就這樣突然而然地、堂皇而之地出現在大齊皇宮的寢殿中,她看著薑河淩亂的衣裳,和縮小的體型,鳳眸中淚水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