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舸驚恐叫喚,但見薑河強硬地攬著美婦人,一步步朝著自己靠近,自知再無轉圜餘地,怒吼道,
“你這不知廉恥的毒婦……你這背夫棄族的醃臢貨色!祖宗家法容不得這等下作勾當!上仙有靈,定要爾等奸夫淫婦不得好死!”
薑河笑吟吟地看著慕淑怡白嫩的臉蛋在陳舸的辱罵下變得赤紅如血,她美眸羞愧地幾乎要黏在地上,肩頭發著抖。
但薑河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他伸出手,在美婦人身後重重的捏了下:
“你這嚶婦,還不親自出手拍碎這目睹我們奸情的子侄?”
“薑……薑河,我……”
慕淑怡之所以能提議要攪碎陳舸的神識,是因為她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否則,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舸兒去死?
慕淑怡吞吞吐吐,遲遲下不了手,但芳心卻在薑河羞辱性的話語中顫栗不停。
我……是嚶婦?
“啪!”
在慕淑怡慌神的片刻,薑河一巴掌扇在美婦人白嫩的臉蛋上,表情不複先前的柔和,冷聲道,
“動手!”
慕淑怡捂住紅腫的臉頰,卻連半句話都不敢說出口,揚起白皙的柔荑,痛苦的閉上眼,隨後,手心決然按在已經無力反抗的陳舸天靈蓋之上。
“啊——”
一陣淒厲至極的慘叫聲驟然響起,陳舸臉龐扭曲,在地上抽搐不停。
薑河上前一步,確認陳舸神識已經被攪碎,這才一腳將他踢進那群死士的屍體堆中。
他若有所思,仙宗之法,神妙無窮,說不定有恢複陳舸的辦法。
可那已經是慕淑怡的事情了。
有些事,一旦做了,是沒人在意誰是誰非,又有著哪些不得已的理由……
薑河當著慕淑怡的麵,將手中的留影石收好,目光望向天空之中,他目有憂色:
“趕緊讓席汝漸住手!”
美婦人囁嚅著唇瓣,低聲道:“席長老乃元丹真人,一旦打出真火,妾……妾身無法傳音。”
薑河忍不住給自己一巴掌,確實,總不能讓元丹真人亡命搏鬥的時候還順手接個傳音玉玦吧?
天穹繁星織就的秩序神鏈錚錚作響,每一道鎖鏈都篆刻著玄奧符文,將白旻心的銀發與黑裙死死纏縛。
少女纖細的腕骨被勒出血痕,赤金異瞳卻燃起近乎癲狂的焰光。她望著步步逼近的兩位金丹真人,唇角的笑容卻越加猙獰。
“轟!”
虛空震顫,少女眉心浮現一道蜿蜒黑痕,順著無瑕臉頰如淚傾灑。
綻放神采的鎖鏈寸寸崩裂,刹那間,白旻心五指如鉤硬生生捏碎實力稍弱的葉閣頭顱。
“呃——”
葉閣甚至連話都來不及說,真靈刹那崩解成無數光點,逸散到天空之中。
薑河稍微抬手,唯有他能看見那滿天光點,如螢火蟲般瘋狂飛向他的掌心。
“呼……”
不愧是凝丹真人的真靈,眨眼功夫,就將薑河先前的損耗補充得差不多。
薑河目光一靜,鼓動氣血,正準備衝上高天幫自家徒弟之時,在那崩解的鐵鏈間,忽然浮現出無數道森冷黑線。
一個清冷絕世的黑發少女踏在黑線之上,她手指血色玉符,白裙在寒風中獵獵作響,柔美的臉龐卻陰冷到滲人心寒。
“嗖!”
玉符飛出少女指間。
璀璨的繁星天幕,驟然換成暗沉的血色,無儘的屍山骨海在大地上湧現。
“你竟然……傷我師妹!”
而在少女身後,兩個眉有神焰,一模一樣的金發少女正左右護著兩個小女孩,緊隨著黑發少女身後。
而這兩個金發少女氣勢同樣非同凡響,雖隻有築基後期的實力,但一身神焰,炙熱到灼熱空氣扭曲。
“薑河!”其中,看起來較為青澀的金發少女緊張地衝著薑河揮著手。
似乎意識到強烈的靈力湧動湮滅了聲音,她又無聲地做著口型:
“我們來幫你們了!”
薑河心頭一熱,卻也顧不上她們,身形一躍,落在正對峙的幾人中間。
席汝漸早在薑元夏出現的那一刹那,就悄然停手,神色凝重地掃視眾人。
半響,他凝視著薑河,灑然一笑:
“久聞大名,一介散修,竟能培養出遠勝仙宗真傳的弟子。”
他手持換天境,不慌不忙,對著薑河拱著手。
表麵神態自若,內心卻疑竇叢生。
奇也怪也,這兩個少女,在薑河出現的上一瞬,還是一副偏執若狂,誓要斬殺自己的神態,可這個男人方一出現,那些瘋狂便是泡沫破滅。
兩人俱是安靜的站在他身後。
“席真人,換天境確有改天換地之能。”
薑河握住銀發少女染血露骨的小手,強忍著不去偏頭看向少女。
他擔心隻要自己看到旻心的慘狀,就會不顧一切地對席汝漸出手。
“哦?”
席汝漸饒有趣味地反問道,目光落在遠處的慕淑怡和陳舸二人時,情不自禁悄悄鬆了口氣。
他剛剛見薑河現身,還以為薑河殺了慕淑怡和陳舸,那一瞬間他幾乎快要發狂。
“換天境不僅能換天地,亦能換人,確切的說,是請仙之法。這才是席真人有恃無恐的底牌。”
薑河悠悠笑道,他目光忽然一動,顧不得席汝漸急變的臉色,著急地落在更遠處。
夜幕裂開十二道參天光柱,如十二道釘子,定在那橫跨大半個天幕的滕蛇身軀之上。
十二道參天光柱下,滕蛇真形鱗甲翻卷。
畢方真焰灼穿蛇軀,重明神光洞穿七寸,夔牛雷音震碎神魂。
蕭黯腳踏鎖神柱,神劍指向蛇首:“滕蛇,你該慶幸能成為第四道圖騰精魄,今後,你將有幸能與蕭某傲視天下,斬仙戮神!”
青衣女子在蛇影中若隱若現,染血的唇角卻勾起譏誚:“蠢貨……你真當本宮是孤身赴戰?”
她染血的指尖忽然撫摸著小腹,臉上神情溫柔一瞬,又悄然消失。
逆奴,幸好你沒繼續騙本宮呢……
否則,後悔的可是你自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