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度不是發自肉身,而是某個新生命。
滕真意不敢相信,她竟然和人族有了血脈!
“莫非,本宮還沒睡醒?”
滕真意皺了皺眉頭,平常她是不需要休息的,可昨天那人用力太甚,讓她難得酣眠了一晚。
她僵硬地躺在床上,拉著被子蓋住臉龐。
隻不過過了一個呼吸,滕真意又猛然起身,憤然錘了下被子。
怎麼可能是夢啊!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感受著肚中的生命。
這一刻,滕真意開始懷疑,經過轉世重生的她,現在已經不是昔日的滕蛇,而是化成蛇形的人族了。
否則,她怎麼會和薑河有了生命?
可惡!
雖然隻過了一夜,可滕真意無比確信,肚中正有一個生命在孕育著,那生命非同凡響,有著旺盛至極的生命力和活力,可以預料其出世之後的天賦,不弱自己。
滕真意眸中掠過一抹厲色,她捂住小腹的手,悄然醞釀著靈力,可醞釀了半響,卻遲遲未有動作。
“扼殺?”
此時的滕真意,陷入前所未有的糾結之中。
昨夜的事情,被她視為恥辱,那這個生命則是恥辱的見證。
可是,這生命很可能是最後的滕蛇,若是殺了她,世間可能再無第二條滕蛇……
而且,要是小粉蛇知道自己扼殺了她,恐怕得跟自己吵翻天……
以及,受小粉蛇影響,其實她也並不怎麼討厭小粉蛇。
想了種種,直到晨日落下,夜幕降臨。
滕真意才若有若無的歎了口氣:“罷了罷了,饒你這個小不點一命,唔,似乎是條女蛇呢。”
青衣女子撇撇嘴,她更希望是條男蛇,因為她對那逆奴不是很放心啊……
那逆奴,三個徒弟,哪一個不是如同女兒般撫養長大?
可眼下三個中,已經有兩個遭了逆奴的毒手!
“嚶!”
忽然,某條小粉蛇輕輕的叫喚了一聲。
滕真意抬眸望去,便看見窗戶邊緣,一個粉發小女孩兩隻白軟小手扒拉著窗沿,正費力地朝望向自己。
以她矮矮的個子,這個蠢蛇恐怕兩隻腳都夠不著地。
滕真意寢宮的窗戶,位置可都是偏高的。
“蠢貨!你不知道自己走進來?”
滕真意心頭無名火氣,她推開殿門,果不其然,粉發小女孩兩隻手緊緊攥著窗沿,急得嚶嚶叫個不停,向她投來求救的眼神,眼看著就快要哭出來了。
滕真意抽抽嘴角,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原來這家夥正偷偷從窗戶邊緣偷看她,可好不容易扒拉上窗沿後,又不敢下來了。
她望了望小女孩腳尖,其實離地麵也就半個小粉蛇的距離。
分明鬆開手就能跳下去,可這蠢蛇膽小至極,發覺懸空之後,怕到都不敢向下望去。
“你是不是也感受到了?”
滕真意頓了頓,走上前將小粉蛇抱起來,若有所思地道。
小女孩在滕真意懷中劫後餘生地喘著氣,聽到她的話,重重地點了點腦瓜子,伸出手,滿臉迷惑地摸著肚子。
“果然……”
滕真意低聲沉吟著,她們二人本是一體,雖如今不是同一具肉體,但卻是同一個真靈。
而繁衍子嗣不止是和肉體有著關係,更和生育者的真靈有玄之又玄的微妙聯係。
看來,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也投射到小粉蛇身上了。
這也意味著,小粉蛇肚子也會同步繁衍著一個生命,等到了臨盆之時,她便和小粉蛇再次融合,繁衍出這個生命。
她麵色忽然有些古怪。
這豈不是意味著,今後這個頭小小,膽小如鼠的小粉蛇,肚子遲早有一天變得大大的?
“嚶嚶?”
粉發小女孩害怕地撅了撅嘴,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她扒拉著滕真意的手臂,羞澀地指了指自己腿兒間,忽然又驚恐地一哆嗦。
“咳——”
滕真意咳嗽一聲,這蠢蛇是在擔心,她那麼小的地方,怎麼可能生出小小粉蛇……
念此,滕真意玩心忽起,故作安慰道:
“沒事,到時候是從本宮身體出來。雖然你肚子也會變大,可這個孩子和你無關哦……隻會喊本宮娘親呢。”
小女孩抽著鼻子的動作忽然一頓,她傻傻地揚起小臉望向滕真意,粉玉般的眸子水霧凝聚。
“這不是正合你願嗎?”滕真意憋著笑,她就知道,這蠢蛇嘴上說害怕,其實內心很期盼這個生命的誕生。
小女孩瓊鼻深深吸了一大口氣,旋即,在她那櫻粉色的小嘴中,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哭泣聲:
“嗚哇!!”
滕真意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連忙給小粉蛇擦著淚水: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罷了,本宮騙你的,你我二人本是一體,我的孩子正是你的孩子,真是個蠢蛇。”
“嚶?”小粉蛇撅著嘴,懷疑地望向滕真意,一副不說明白她就接著哭的神態。
“好啦,本宮和你細細說吧……”
待好不容易哄好小粉蛇後,心神俱疲的滕真意揉著自己的眉心,她總感覺雖然女兒還沒出生,但她已經在照顧女兒了……
“此事至關重要,應該告知吧……”
滕真意揮動衣袖,身形驟然消失,下一刻,已經來到薑河客棧外。
客棧外的樹梢上,正有一隻五色孔雀警惕地望著她。
青衣女子目光落在客棧內,眉頭悄然再次蹙起。
在那屋內,小逆奴正被一個金發少女抱著,兩人打情罵俏,好不愉快。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