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心,和元夏是相反的極端。
後者,自卑自弱,對師父謙卑恭順。
前者,自信自滿,對師父倨傲不恭。
要知道,就算元夏在囚禁他時,都是想方設法的讓自己舒服。
譬如想出各種借口,讓他渾然不知自己被囚禁。同時在窗外布置繁榮的街景,讓薑河心安。
至於旻心麼,這丫頭以前可就尋思砍斷自己四肢,將他釘起來。
而且,最讓薑河頭疼的還是旻心的性子。
元夏性子柔軟,讓薑河有辦法說服她。
現在的元夏,不就放棄了以前那些不健康的想法了?
甚至還能帶著小旻心和他修行呢,這放在以往,薑河想都不敢想。
可旻心就不一樣了,她看上去活潑輕快,天真開朗,但骨子裡卻是殘酷果斷,認定死理就不鬆手。
想要讓這丫頭放棄她的念頭,可比登天還難。
但如今,小旻心的出現,卻給了薑河另一種思路。
不如趁著旻心失憶,在此期間好好調校一下小旻心?
畢竟,當旻心恢複記憶時不會丟失變成小旻心時的記憶。
他隻要在小旻心期間,將“尊師重道”的種子深深在她心中紮根,或許能讓旻心改變她的想法。
還在偷偷瞪著大變態的銀發小女孩,渾然不知,在大變態的心中,一個更加變態的計劃正在悄然醞釀著。
……
蒼平七國,吳國境內。
“阿吧……阿吧阿吧……“
陳舸目光呆滯,口中流著涎液,他衝著幾人胡亂揮舞著手。
“陳師兄,怎麼了?”
清秀嬌俏,胸有溝壑的少女邁著小碎步,手中捏著手帕,溫柔地給青年擦著口水。
見到少女,陳舸忍不住嘿嘿偷笑著,一臉幸福地讓少女給他擦著口水。
“唉……”
慕淑怡幽幽歎了一口氣,不僅是對陳舸的心疼,更多地則是對喬喬的憐惜。
陳舸畢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縱然是自己親手將他神智攪碎,可那是不得已之舉。
而對於喬喬,她則還有著更深沉的愧疚。
為了將來回到仙宗之時,能夠疏散陳家的怒火,她迫不得已隻能選擇讓喬喬嫁給陳家。
畢竟,兩人的婚姻早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他們的聯姻正是為了維護陳喬二家的利益。
而如今,若是因為陳舸在她帶隊時變成傻子,她因此選擇悔婚,那麼陳家必然心懷不滿。
隻能,委屈一下囡囡了。
待得囡囡為舸兒誕下一子之後,便能將她接回娘家,平平安安的活過下半輩子就好……
“哎呀,師兄這是怎麼了?”
喬喬絲毫沒有因為陳舸的呆傻而心生厭棄,她細心的為陳舸擦完口水後,捧著下巴,傷感地看著昔日照顧她的師兄,苦笑道,
“師兄動不動就喊我過來,每次過來,又望著我不說話……”
見到囡囡沒有厭棄陳舸,慕淑怡也鬆了口氣,含笑道:
“傻丫頭,舸兒這是想多和你接觸接觸呢,你沒看見他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嗎?”
她目光落在癡傻的陳舸身上,隱隱約約,還能瞥見幼年時的小男孩,佯裝不耐煩地跟在小女孩身後,可那一雙眼睛,恨不得無時無刻落在小女孩身上。
可明明這麼喜歡她,嘴上卻總是忍不住嘲笑小女孩,甚至還和其他人一起欺負她。
如今變傻了之後,倒沒有曾經那麼遮遮掩掩,變得坦率起來。
“是……這樣麼。”
秀美少女目光微怔,她忽然忍不住一笑,點了點陳舸的額頭:
“呆瓜,回去之後我們就成親了,到時候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嘿嘿……成親……成親……“陳舸高興地手舞足蹈,恨不得在原地蹦躂起來。
“囡囡,你就真的沒有一點不情願嗎?”慕淑怡終究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的這句話。
不情願?
少女一臉釋然,雙手卻死死抓住膝蓋:
“喬喬,本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軀,和陳師兄又有何異?況且,師兄都是因為我落入如今境地,我又怎能嫌棄他?喬喬可不是不仁不義之人,慕姨,休要小看我呀……”
言罷,少女對慕淑怡嫣然一笑。
隻是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她頓感毛骨竦然,渾身發冷,有些驚恐地低聲道:
“慕怡,那魔頭說……會在我成親之時拜訪……我,我好怕……”
彆說喬喬,就是慕淑怡自己,又何嘗不怕?
美婦人輕輕將少女抱在懷中,摸著她的腦袋,強裝鎮定:
“囡囡,放心。若是你成親,必然是在仙宗內成親,那魔頭何德何能,又有何膽量敢來我仙宗境內?”
少女瑟瑟發抖,她現在甚至稱得上對薑河應激。
隻要是想到他的容貌,渾身就止不住的發抖……以及燥熱。
不能,絕對不能再見到他了!
喬喬啜泣出聲:“慕姨,我這幾天天天做……做噩夢,喬喬好怕……”
看見囡囡在懷中痛哭流涕,慕淑怡心頭難得起一絲殺意。
素來性格溫和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迫切的想殺一個人了。
美婦人目光一狠:
“若是他不敢來,我們還尚可和他表麵結盟,若他敢來破壞囡囡的婚禮,慕姨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扼殺在仙宗!”
“可是,我的身體……還被他控製著。“少女話語滿是憂慮。
“無妨!”
慕淑怡傲然一笑,
“大抵是某種神魂秘法,隻要回到仙宗,什麼樣的秘法都不過是浮雲,再不濟,我請老祖出關,就不像那薑河的秘法,就連元嬰真君也束手無措!”
“抱抱……抱抱……”
看見美婦人和少女抱在一起,陳舸兩眼一亮,踉踉蹌蹌地就跑過去,想和她們抱在一起。
結果之前還對他溫柔到極點的少女,眉心卻不由得一蹙,輕輕施展術法,將他推開。
她依偎在美婦人懷中:
“慕姨,現在還是不行……不知為何,隻要和其他男性接觸,就會有厭惡之感。哪怕隔著手帕幫陳師兄擦口水,我都很難過心頭那一關。”
這一點喬喬早就和慕淑怡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