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心的五感一直敏銳。
她應該在披風內聞到了某種特殊的氣味——蜂蜜的甜味。
至於其他氣味當然是沒有了……薑河可不是快槍手。
隻是僅僅這一個細節便讓銀發小女孩開始起疑——為什麼披風內有那麼濃鬱的蜂蜜甜味?
“誒?衿兒睡著了嗎?”
鳳蘇蘇駕著馬兒來到薑河身邊,好奇地打量著薑河身前鼓鼓囊囊的披風,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下。
她摸的位置,正是衿兒的腦袋。
“嗯,睡著了。”
薑河輕咳一聲,神色自然,
“畢竟小丫頭容易發困,坐在馬上不知不覺就睡了。我乾脆就把她裹進披風內,這樣她睡的也舒服些。”
薑河此時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暗自提著心,看著三個少女都靠在他身邊。
鳳儀臉上流露出一許帶著母性的微笑:
“這個小瞌睡蟲,我還想帶著衿兒好好玩一下呢。讓我也來摸摸……衿兒醒的時候,一直不喜歡彆人摸她。”
說著,她也伸出手摸著衿兒的小腦袋。
“姐姐,輕一點,彆把衿兒吵醒了。”鳳蘇蘇不滿地道。
“不不不。她睡覺可死了。昨晚的時候,我修行功法出了問題,爆炸了一個法器,結果這丫頭竟然還絲毫沒有反應,睡的死氣沉沉,當時嚇的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了呢。”
鳳儀心有餘悸地道。
這幾天一直都是她帶著衿兒睡覺。
至於鳳蘇蘇,則是因為修為進展過快,不似鳳儀穩紮穩打,夜裡還需修行鞏固境界,無暇照顧衿兒。
結果昨天晚上,衿兒睡的和死豬一樣,鳳儀還當衿兒出事了呢。
要是衿兒出了什麼事情,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薑河他們了。
薑河聽得若有所思,昨天他便在夢裡遇見了衿兒。
莫非,這小丫頭昨天也做了什麼噩夢嗎?
鳳儀為了佐證自己的想法沒問題,壞笑著按著鳳蘇蘇的手,稍微用力往下一按:
“你瞧,稍微有點力道衿兒都不會醒來哦——”
嘶……
薑河隱隱約約,聽見了衿兒的悶哼聲,這是從衿兒喉嚨中發出的聲音。
不,不僅是聽見,薑河更能感受到。
“彆按!就算衿兒睡的死,你也不能這麼欺負她。”
薑河大驚失色,連忙一巴掌扇去鳳儀的手。
這家夥……這一按之下,都要按疼衿兒喉嚨了。
腿上灑著冰冰涼涼的淚水,小丫頭已經在披風內偷偷的啜泣了,但衿兒一直很乖,哪怕是在哭泣,都在努力舔舐著蜂蜜。
“誒……”
鳳儀訕訕地收回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也明白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點過分,嘟囔道,
“其實也沒用多少力氣呀,隻是……隻是想讓妹妹彆大驚小怪就是了。”
嗯,的確沒用多少力氣。
可你也不看看衿兒在乾什麼。
哦,她不知道,那沒事了……
薑河低頭看著身前凸起的披風,暗自慶幸,幸好衿兒的體型很嬌小,蜷成一團裹在披風裡,其他人根本發現不了什麼。
要不然,自己的聲名可要毀於一旦了,尤其是被小旻心知曉,那可就真的坐實大變態的名頭了。
那小丫頭還不時若有所思地望著披風,該不會已經發現什麼問題了吧。
薑河餘光瞥著小旻心,隻見銀發小女孩微微蹙著秀眉,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個……衿兒在裡麵,真的睡著了嗎?”
小旻心沒猶豫多久,就徑直地問向薑河。
完了。
他就知道小旻心發覺不對。
薑河額角流出一絲冷汗,又看見鳳儀已經好奇地捏著披風一角:
“誒,也對,這丫頭本來就不說話的,說不定還是醒著呢。好不容易出來玩一下,隻是睡覺,也太可惜了吧。讓我看看她睡沒睡著……”
“啪。”薑河及時地拍去鳳儀蠢蠢欲動的小手,正色道,“說了彆打擾衿兒!你這丫頭,說了怎麼不聽。”
鳳儀訕訕的一笑,又因為之前的事情,現在也不好意思再掀開披風偷看了。
不然豈不是顯得她毛手毛腳,沒輕沒重的?
“可是,要是她睡著了話……為什麼裡麵也有蜂蜜的味道?而且,我還聽見了,水聲?”
小旻心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聽見的聲音。
類似於“噗嗤”“噗嗤”的細微聲音?
薑河聽了,第一次有些痛恨旻心敏銳的五感,這都能聽見的?
但薑河臉皮一向是很厚的,當即麵不改色,伸手將衿兒的腦袋按住,拎出披風,隻露出一個迷迷糊糊的可愛臉蛋。
黑發小女孩臉蛋稍顯紅潤,粉嫩的唇角還殘留著蜂蜜,順著下巴流淌到披風上,正眨巴著眼睛,不好意思地低著腦袋。
“原來這丫頭真沒睡啊。”
薑河佯裝生氣,敲了敲衿兒毛茸茸的腦袋,
“竟然躲在裡麵偷吃蜂蜜,師父都說了少吃甜的。”
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倒還真沒讓其他幾個少女看出破綻。
唯有小旻心輕輕伸手,沾了一點黑發小女孩唇瓣的糖漿,放在舌尖上微抿了一下。
唔……除了甜味,為什麼還有鹹味?
……
蒙定郡。
青石鋪就的街道在晨曦中泛著濕潤的光澤,昨日被暴雨衝刷過的蒙頂郡像塊剛出水的青玉,溫潤而和諧。
蒙定郡和薑河曾經路過的那些城市不同。
沒有青木城的忙碌,沒有上慶郡的慘淡,沒有大齊上京那劍拔弩張的氣氛。
仿若世外桃源一般,行人不急不緩,神色輕鬆。
凡人和修者間相處融洽,不時見到有修者乘坐珍奇異獸,也能看見有帶著獸類特征的妖族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
一向見多識廣的鳳儀為薑河介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