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妃,櫻容華已被陛下封為櫻妃了,你還不知道麼?”
緋晚微微皺眉,輕聲開口,替芷書辯駁道“而且,她有孕乃是事實,被謀害小產也是事實,何來假孕之說。你犯下重罪,不思悔改,這個時候還要撕扯旁人,多讓陛下寒心啊,陛下可是容忍你多時了,思妃姐姐!”
上前兩步,她素淨未施脂粉的臉上滿是歎惋之色,懇求地說“姐姐,你恨我得陛下恩寵,隻針對我便是,彆牽扯櫻妹妹了。她痛失孩兒,已經非常可憐了。你若非要拉扯一個,說我假孕行不行?說我像你一樣秘見禁衛行不行?求你放過櫻妹妹。”
“你可真會裝樣。昭妃啊昭妃,我得不到的恩寵,你能輕易得到,算你本事。”
思妃含笑看著緋晚。
不再爭辯什麼,隻是一臉心悅誠服的樣子。
卻突然暴起。
一把抓起不遠處桌子下一枚青玉發簪,朝緋晚刺去!
這簪子是她被皇帝掌摑時掉落的。
滾到了桌下,被垂地桌簾擋著,眾人一時忽略了。她坐在地上正好瞥見,便在緋晚靠近時,暴起傷人。
“啊!”
屋中同時響起幾聲驚呼。
皇帝,曹濱,慶貴妃等人都吃了一驚,想阻止卻來不及了。
惠妃離座,飛身而起前來營救,卻因自己重傷,踉蹌了一下摔倒,沒有成功。
虎賁衛統領張麟此時早就退到外頭去了,所以一刹那間,竟沒有人能相救。
緋晚被思妃撲倒在地。
兩個人滾落在一起。
“為什麼……”
緋晚驚愕盯著思妃,雙手用力推她。
簪子尖挨著緋晚的胸口劃過去,劃破了她的衣服。在兩個人的角力中,思妃無法下手刺入緋晚心口,她不甘心,大喊一聲,猛然將全身重量都壓在了持簪的手上。
緋晚被她緊緊壓在了身下。
“快救娘娘!”
曹濱十香已經領著宮人衝了上去。
用力將思妃扯開,甚至不惜將她肩膀拽脫臼。
緋晚胸口一塊血跡,染紅了衣衫。
“昭卿!”
皇帝兩三步上前,將她抱起,滿臉急怒。
“昭卿,你怎樣?疼不疼!”
“來人!將思妃打入宮正司刑房,杖斃!”
緋晚一把握住皇帝的手,搖頭懇求,語氣急切“不要,陛下!臣妾沒傷著,是思妃的血。不要就這樣杖斃她啊,好歹她是曾經的皇後,且涉及通敵,要等朝中議罪之後,再處置她才名正言順。陛下千萬不要因為臣妾亂了規矩,臣妾當不起!”
惠妃已經被人扶起,恨聲道“她敢禦前行凶,就算即刻處死,旁人也說不出什麼!”
慶貴妃卻緩聲道“陛下,昭妃所言有理,請陛下三思。”
皇帝緊緊反握住緋晚的手,將她抱到榻上坐著,十分疼惜的樣子。
此時他也看清了,緋晚胸口的一塊血跡並非她自己流出來的,而是被思妃流血沾上的。
思妃那簪子,此時還紮在自己右胸,斜斜刺了進去,鮮血已經洇透了衣襟,肉眼可見地蔓延著。
她披頭散發,一條胳膊軟軟垂在身側,被人鉗製著,臉色又青又白,整個人狼狽不堪。
偏是一雙眼睛十分凶狠,從亂發中露出來,怨毒的目光不斷在緋晚和慶、惠二人身上逡巡。
皇帝一見她這樣子,便臉色鐵青。
卻是聽進了緋晚和慶貴妃的勸說,收回成命,沒有叫人將思妃即刻處死。
“押入刑房,定罪之前,讓她剩口氣便是。”
森冷的吩咐,決定了思妃接下來在宮正司的待遇。
隻要還剩口氣,自然是可以任意給她上刑,彆死了就成。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思妃被拖出去的時候,一直在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