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獸一方同樣未有好過。紫須王鮪胸鰭處開了個巨大的口子,要用靈禁封住,才不崩開、六目賢鰥三對黃瞳遭熏瞎了四隻、獨角毒豚的獨角早已不翼而飛,頭頂隻留下一個空空的肉洞,時不時噴股血來。
便是身處如此焦灼的戰局,但半螭在聽過嶽瀾催喊過後,卻仍是身軀一震,又挨過紫須王鮪一擊長須鞭打過後,借力彈射出去,拚了老命噴出一道炎火,將鱷元的綠釉水箭當場蒸騰成汽,登時使得嶽瀾轉危為安。
“這嶽瀾命還真好!”康大寶心生羨慕,隻歎要是自己當年那早夭的龜兒子有這半螭一半能打就好了!
但半螭這口炎火顯也並非尋常手段,噴出過後,其精神便是肉眼可見的萎靡下來了,哪還有先前與三頭水獸惡鬥之時威風凜凜的模樣。
“諸位道友,再加把力,莫讓這雜血泥鰍活過今天了!”鱷元冷聲喝道,看向半螭的目光滿是厭惡。
“竟以龍裔之尊侍奉賤人,最是下賤!”
紫須王鮪等三獸見得半螭此時這番萎靡模樣,自是士氣大振。
嶽瀾劍法雖高,但失了趁手的防禦靈器,麵對著鱷元與眾修的齊攻,也失了初時的從容,開始左支右絀,頗為狼狽。
“螭兄走了!”嶽瀾猛喝一陣,連催冷月劍,險險擋下鱷元噴出的一排鋸齒,遭康大寶兩道金光打在肩頭,當場便將其法衣靈禁打爛,肩頭皮肉翻起,難以愈合。
“小賊可惡!”嶽瀾與這夥各方糾結起來的古怪隊伍鬥了這般久,鬥得場中滿是鮮血、足底滑膩,但直到鬥到此時,才算受了重傷,自是對始作俑者康大掌門頗為憤恨。
可後者卻不是當年那個由他評頭論足的練氣小修了,如此情形,嶽瀾便是盛怒之下,卻也難對康大寶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了。
6=9+
嶽瀾無法,趁著鱷元新力未生,硬抗蔣青一劍,哪怕令得自身肩頭傷口崩開,再不能止,也生生擠到了半螭身側,出劍一劃。
“吼!修士找死!”紫須王鮪的胸鰭被嶽瀾一劍滑落一半,痛得兩條紫須一顫,為半螭退走讓出身位。
“螭兄走了!!”嶽瀾不顧場中敵手各個虎視眈眈,竟是先將最大的助力收回靈獸袋中將養,獨留己身以扛強敵。
“你走不脫了!”鱷元怎可能舍得讓煮熟的鴨子飛了,挺身攔住。
“這四足畜生皮厚得很,怕是幾劍下去也難取他性命!”嶽瀾瞬時有了計較,身為兩儀宗戰堂長老,經曆過的生死危機不能算少,便是比此時更為凶險的時候,也未能使得嶽瀾失了分寸。
鱷元來了凶性,短時間內隻其一獸便能將嶽瀾冷月劍牽製得住,使得他擺脫不能。見得其餘諸修與水獸也疾速奔來,直到此時,嶽瀾才舍得將自己真正底牌放了出來。
“噹!”隻見一尊銀鐘虛影猛然現於空中,將嶽瀾罩在其中,把漫天的道術、靈器儘都隔絕於外。
康大掌門看得蹙緊眉頭,輕聲歎道:“又是符寶!”
這些大戶子弟、高門弟子倒是個頂個的富裕。康大掌門修行這麼些年,也就此次觀山洞一行見過的符寶最多。
嶽瀾此時所祭出的這防禦屬性的銀鐘符寶,可要比袁夕月先前所用的金刀符寶值錢許多。
但荊南袁家本來就不過一邊地良姓,遠比不得兩儀宗這橫霸數州的金丹大派,想來能為袁夕月配備一殘缺符寶都已是竭儘全力,足算難得。
嶽瀾有了銀鐘護體,總算得了喘息之機。這張符寶還是他當年升任戰堂長老之時,由掌門親自賜下、以示褒獎的。
對於此寶,嶽瀾一直以來都是無比珍惜,但現在為求保命,卻也不能再顧了。
不過銀鐘符寶較之尋常攻擊符寶,雖然更為珍貴,但卻無有攻伐之能。
是以嶽瀾的處境並未得到絕對的改善,隻得悶頭挨打,最多不過時不時催幾道劍氣射出,以顯示戰心仍在罷了。
就這麼且戰且退之下,嶽瀾便就挪動到了另一處房間側翼。
“不好!!”康大寶自是將嶽瀾心思窺破,蓋因修士一旦入了這飲冰室的任一房間,外人若想從外攻破,難度可要高出許多,無有假丹之力,幾不可能。
鱷元顯然也意料到了嶽瀾打算,口中綠釉水箭又緩緩成型,正待噴出。
“要遭要遭!!”康大掌門麵上登時現出急色來,話音剛落,便見嶽瀾人影入了房間光幕,虛化無蹤。
銀鐘符寶消逝不見,鱷元將綠釉水箭強吞回去,心情顯也相當不悅。
“如今之計,隻能寄托於這廝所言是真了.”鱷元長歎一聲,連歇都不願歇,以獸語與其餘諸獸交待一陣,再往康大寶身上看來。
“康道友,我再入房間探一探。若是石門鑰匙尚在,我卻有祖宗口口相傳的解禁之法。隻是這房間光幕以我之能,怕是要耗費三日還多的時間方能打開,不知康道友可有破陣珠能借我?”
“破陣珠?”這物什康大寶手頭隻有五顆一階的,想也知道於此無用,於是便看向了戰得意猶未儘的重明劍仙。
“大師兄,此物我也沒有。”蔣青有些親昵地摩挲著白露劍劍身,這把由南安伯所贈的飛劍倒是堅韌,經曆了如此大戰其上都未有出現缺口。
張清苒自不用問,此時簡直算得上是孑然一身。
“康掌門,這二階破陣珠妾身手中確有一枚。”袁夕月倒是光棍,曉得某個窮鬼不會漏了她,坦然言道。
“謝過道友!”康大掌門對於袁夕月剛才的表現倒是相當滿意,後者沒有做出什麼不智之舉,倒是省得康大寶手中多沾惹些血腥。
鱷元得了二階破陣珠後,便入了嶽瀾剛出來的房間。康大寶先令眾修調息療傷,莫看嶽瀾僅止一人,但生死搏殺之下,卻是給眾修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紫須王鮪等一眾水獸亦是如此,不亡命付出些慘重代價,又如何能逼得嶽瀾相伴多年,在山南道都薄有名聲的半螭落荒而逃?
安頓好了眾修過後,未受大傷的康大掌門卻是陷入了糾結之中。
左近空著的房間可是不少呢,說不得自己隨便選了一間進去,就能帶幾枚結金丹出來??鱷元那四足畜生的話,可不能儘信呐?!
然而康大掌門隻糾結得半刻鐘工夫,遠處一個房間的光幕一閃,一位手持短戟、身披大氅的持戟修士,滿臉不甘地走了出來。
再度浪費了一枚二階破陣珠的袁豐正滿臉不甘,卻十分驚喜地以神識探得了袁夕月與張清苒二女所在。
“阿姊、小乖乖!”
靠著長息決才撐到此時的康大寶聽得這輕浮話語入耳,心頭一沉。現今可是傷兵滿營,要不要鬥,又得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