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昌懿再登擂台過後,卻見得麵前是一個身材乾瘦的小個女子,看起來弱不經風,顏色也隻一般,並不怎麼起眼。
不過莫看她不過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卻已是內門弟子,修為比起莫苦那類老修都不差許多。而康昌懿在見了此女過後,目光也跟著稍稍一凝,繼而抱拳作揖:“見過齊師妹。”
對麵那小丫頭眸中同樣現出來了一絲驚色,隨即也脆生生地言過一聲:“見過師兄。”
康昌懿認得麵前這瘦弱丫頭自不是沒有道理,蓋因這齊可當年可是在驗證入門仙苗心性的問心陣中,撐到了近三十息的出眾人物。
這一紀錄,迄今都還未遭人打破。
記得這丫頭入門過後,連同葉正文在內的諸多長輩都來驗看過,多半打著要在其成為內門弟子行過考驗之後,再將其收歸門下的主意。
不過現在看來,這齊可的修行速度倒未有如師門宗長們所想那般出類拔萃。
修行期滿十年,突破到練氣四層,晉為內門弟子.這便是一個普通三靈根仙苗入宗過後的正常修行速度罷了,談不上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這等對手,自不會被康昌懿放在眼裡。
行過招呼之後,得了蔣青揮旗示意,康昌懿剛要動作,眸光流轉一陣,身子卻又突地一頓。
齊可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手中動作卻是半點不慢。
一聲輕斥過後,一枚巴掌大小的黃石法劍從其右邊袖口滑脫出來,緊接著便又懸在半空,漲大成門板大小。
直到重鋒劃破長空朝著頭頂要害,狠砸下來,康昌懿手中三叉戟戟鋒上頭才現起來一抹毫光。
隻才過了數息,大片青芒便不講道理的從戟鋒上頭飛撲出去,將頭頂重鋒生生頂飛過後,也不停歇,川流不息地朝著齊可蓋了過去,幾要將這個身量不長的小姑娘生生淹沒。
齊可倒是未有因此生出什麼驚慌之色,但她修為不過才剛進階到練氣四層,便是又祭出一麵溫養得十分到位的下品玉牌將這些青芒擋過一陣,也遠遠敵不得還未發力的康昌懿。
約麼隻過了盞茶工夫,齊可便就被耗儘靈力。饒是再怎麼不甘,她也隻得在眼神黯淡地行禮過後,才落到擂台下去
“你倒是有心了,不過葉師兄要收此女為徒的事情,早在前些時候便就已經與我們幾個講過了。昌懿你也不消故意藏拙的,藏與不藏,我們都能看得清楚。”
蔣青隻這麼言過一句,也不關心康昌懿聽後要如何作答,便就連連揮手,催著後者下了擂台。
康昌懿下擂過後,也無什麼興奮之色,隻又與列在同擂的張楽說話。
後者資質雖算不得好,但因了周宜修不遺餘力地傾注資源,也還是險之又險地趕在了二十歲之前,突破到了練氣中期、列為內門弟子。
過後張楽又自己馴養靈蜂、釀蜜販用這些事情暫且不提。
重明宗開派祖師的後人張清苒,在入住了康大掌門的後院過後,也在所難免的要對張楽這個分李張家的修行血裔多加關照。
是以莫看張楽在同輩中從來都算不得個亮眼人物,但她距離成為真傳弟子,也就不過隻才有些微差距罷了。
也因了張楽與張清苒這層關係,康昌懿也能算得上與其相熟。
與後者相比,張楽年紀雖要長上許多,卻是個不擅鬥法的。她這輩子的大半鬥法經曆,都發生在重明宗幾次闔家儘出的時候。
況且那些埋頭挨打的日子暫且不算,便是在順風仗的時候,張楽這些年來也都未什麼斬獲。
偏偏近些年重明宗這日子勉強也稱得安穩,張楽也有好些時候未有上得戰陣,手頭自是又生疏不少。
可見得大比這些善功獎品又實在眼饞,張楽便硬著頭皮報上了名。隻是這麼一來,她這心頭便難免惴惴不安。
康昌懿與他那不怎麼會看女人心思的老爹確是不同,隻隨意一瞟便就瞧出了張楽的窘境,開口勸道:“師姐乃長老弟子,自小便在諸多師長麵前聆聽教誨,自是能再接再厲的。”
“承師弟吉言了。”張楽笑得並不怎麼輕鬆,才要與康昌懿再言些什麼緩解緊張,卻見得先前在旁觀戰的靳世倫也湊了過來。
“師弟先前勝得頗為漂亮,齊師妹修行土行功法,最是擅長久鬥。上回我去斤縣時候,便帶有齊師妹一起。
她那黃石劍和青玉牌雖不過是下品法器,但一攻一守相得益彰,又祭煉得十分不錯,這便有些難得。半年前在斤縣,曾有一個練氣後期的邪修攻她,愣是被她撐了一個時辰,也都拿她不下。”
康昌懿曉得費疏荷為其置辦在身上這套物什,怕是連尋常真修見了都要生出覬覦之心。是以這普通的邪修難與自己相比,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是以聽過靳世倫話,他也不過是淺笑幾聲,難生出自得之意出來。
靳世倫見得此景,自曉得他這準備好的勸誡之言是用不上了,也欣慰地笑過一陣,才轉頭與張楽言道:“內子成日裡頭都在埋怨張師妹供給重明小樓的素雪蜜份額實在太少,用來勾酒,隻不過三天便就售罄。
在此還請師妹再想想辦法,畢竟這可是亮晶晶的靈石從門口滑落卻撿不到,若是師父曉得了,也定會心疼。”
張楽聽得靳世倫這誇張之言過後,也跟著泛出苦笑:
“師兄這話可沒道理了,師妹我可是早早便請托了康師兄將素雪蕊的規模再擴一倍的,可他與師父這些年一直長居洪縣,遲不回來,我又擔心素雪蕊種子被彆家拿去了,斷了我家財路,這才無法的.”
靳世倫聞聲一愣,過後才道:“我隻當是師妹修行在緊要關頭,這才分身無術。未想竟是這等事情?!”
“素雪蕊一事其實還好說,待我問過師父過後,或可讓莫苦師兄牽頭,去善功堂寫個任務,帶著育麟堂的小輩們做成此事。不過,”
張楽這關子未賣得太久,臉上苦笑又跟著濃了一分:
“不過靳師兄能不能與野師妹去講一講,要她在育麟堂內多說一說,師妹我這禦蟲一道的好話?若是待將來素雪蕊種得開了,師妹我這兒點靈蜂可是難吃得下來,還是需得早做儲備才對。”
靳世倫聽張楽此言也覺頗有道理,隻是這些話,卻不該在這嘈雜時候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