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麵容文雅的年輕人微微頷首,神色認真,點頭認可後,緩緩開口說道:“秦國數年就接連吞並韓、趙、燕、魏,齊五國,隻靠剩下一個內亂的楚國,唉,決計是擋不住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頭,眼中有著含蓄的精明銳利。
“如此也好,天下一統,百姓也能少遭戰亂,在聖君治下,若是全天下家家戶戶都可以過得像關中一樣,那這天下也就該一統。”
“天下若是一統,必將大治,天下林林總總之事,百廢待興,這是做一番事業最好的機會。這一路看來可以確定,隻要有機會,可以用心做事,榮華富貴,光宗耀祖是可以的。”
說罷又是一聲輕歎:“大秦終究還是賞罰分明的。”
“而且”這年輕人說話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驚歎。
“唉,竟然真的可以憑借考試就當官,竟然真的是唯才是舉。”
“楚國即便是亡國,也亡的不冤。”
劉季的這群好友,自然是他同鄉從小一起玩大的發小。
確切地說,他們都來自同一個村子。
幾人是盧綰、樊噲、蕭何,曹參。
他們幾人本就是年齡相仿,出生在一個村裡。而且家境皆是仿佛,都還算殷實,自然更是玩在一起。
幾人中,更屬劉季性格豪爽大氣,人品出眾,是他們幾人毫無疑問的核心好大哥。
劉季投靠張耳發達了以後,第一時間就去拉自己兄弟來襄助。
他雖然受張耳看重栽培,兄弟相交情誼深厚,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外來人,在外黃毫無根基,猶如無根之萍。
他太清楚了,無論做任何事,身邊沒幾個信得過的自己人,那是決然不行的。
他這幾個兄弟有文有武,彼此之間的情誼堅如磐石,絕對可靠。
劉季是親自回家,一身錦衣乘著高頭大馬,帶著一馬車的禮物回家的。
回到家後,他先恭恭敬敬地拜見了父母,而後給家裡所有人都送上了精心準備的禮物。簡單寒暄幾句,飯都沒顧得上吃,便請母親在家準備宴席,之後立刻就去見自己這群好哥們。
他對所有人禮數周全,無論是不是他想帶走的人,都送了一份厚禮。
然後邀請所有哥們攜家帶口來家裡赴宴,大吃大喝一場,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發達了,但是怎麼發達的卻是閉口不言。
熱鬨了一天後,次日才私底下挨個去聊,推心置腹,訴說自己的打算。
等他走的時候,帶走了十來個同鄉好友回外黃。
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有自己人!
其中好幾人都有著正經八百的活計,可他們也都毅然決然辭了,毫不猶豫地跟劉季一起奔赴外黃,追隨這位好大哥。
此次來鹹陽,除了張耳他們給劉季準備的人,劉季也帶上了自己的四個兄弟。
這是他最信得過的人,也是他手下最有才能的人。
都是值得信賴托付的人。
劉季聽聞好友的話,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豪邁,說道:“也正是如此,所以咱們才來了鹹陽。”
“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如今張耳大哥他們在大梁、不,現在是汴梁,跟隨相國大人治理魏地,咱們兄弟們也個個不差,我相信,在這鹹陽,也能有一番作為。”
幾人都是重重點頭,眼神中閃爍著年輕人特有的自信光芒,那光芒熾熱而堅定。
這一夥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雖然還不夠成熟,也不夠老練,但是卻有著如今特有的朝氣,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劉季話音一轉,臉上浮現出一抹感慨之色,感歎道“不過說起來還真是啊,傳說神龍俯首秦王,這是真的啊!”
“我還以為這又是貴族糊弄人的東西。”
蕭何神情沉穩,緩緩道:“先前那麼多人都信誓旦旦說是真的,聲勢如此之大,也確實未必就是假的,今日有幸得見,真是好運。”
“路上我打探了一番,自從去年天子祭天,這神龍出現過一次,就再也不曾出現,今日卻突然出現,也不知是否出了什麼事?”蕭何眉頭微微皺起,思索著神龍出現的深意。
樊噲撓了撓頭,說道:“無論出了什麼事,和我們也沒有關係,神龍距離我們還是太遠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目前官府並沒有什麼動靜,如果真的有什麼事,官府不會如此平靜。”
盧綰搖了搖頭,悠然道:“神龍這事,這都說了一路了,多言無益,不必杞人憂天。”
“咱們運氣好,見到神龍飛翔於天,這也是個好兆頭啊,祈拜的時候,我可是求咱們可以大展宏圖了。”
劉季哈哈大笑:“盧綰說的對,咱們剛來鹹陽就有這個好兆頭,一定可以大展宏圖。”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時間,屋內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幾人熱鬨著吃了一餐,又洗去風塵,休養生息了一夜,次日劉季帶著盧綰和樊噲,換了一身體麵衣服,洗漱乾淨,這才去朱家府上遞交拜帖,留下住址。
這一切,都被嬴政看在眼中,心中奇怪,這麼群人怎麼還和朱家有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