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承想,今兒中午,我們家桌子上居然有肉了,我一問,才知道我埋肉的時候,被我娘看見了,她就給煮了端上桌…
我說吃不成,她說肉顏色都沒變,她滑石粉樹皮都吃過,肉咋會吃不成了?他們都不信,還打我,我一氣之下,就把桌子掀了,以為這樣沒得吃就沒事了。
誰知道,他們做飯的時候,都偷吃過了...一個也沒跑脫...”
說到這裡,慶叔已經泣不成聲,他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看著李大輝:
“我,我沒想到會這樣啊!我隻是想著弄點錢,誰知道會鬨出這麼大的禍來啊!”
站在一旁的趙振國,既憤怒慶叔的貪心無知,又同情他的遭遇。
趙振國問:“大輝哥,咋樣?”
李大輝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毒鼠強太厲害了,看他們的樣子,這毒不算淺,他有點...
他想說他怕是治不了,但他不敢說,隻是欲言又止地看看趙振國。
“老四...”
李大輝話還沒說完,趙振國就明白了,大步匆匆往外走去。
卻被慶叔抱住了大腿,“振國!幫幫忙,幫幫忙!都怨那個劉桂華,她說十塊錢就給弄一回,我這才...去想辦法搞錢的!”
趙振國氣急敗壞,一腳踢開慶叔:“我是去大隊部打電話,不是不管了,你給我撒開!”
說話間,王栓住也帶著人匆匆趕來了。
一看這情況,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
這老慶,快五十歲的人了,還能惹出這麼大禍來。
王栓住一揮手,示意兩個壯實的村民趕緊把還想往趙振國身邊湊的慶叔拽開,又扭頭對另外兩個村民說:“你倆,快去給大輝搭把手,看看能不能幫上啥忙。”
說完,他轉身就跟趙振國出了慶叔家的門,兩人一前一後跳上摩托車,風馳電掣地往大隊部趕去。
王栓住心裡頭那個窩火啊,二十三口人,眼瞅著都要出大事了,真特娘的晦氣!
要是這些人都有個三長兩短的,他這個村長還咋乾下去?不用上級追責,非得被村裡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趙振國騎著摩托車,心裡頭那個憋屈勁兒就彆提了。
這事兒論理,真不怨他,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可要是那23個人真有個啥閃失,那事兒可就大了去了!
群體性中毒事件,還死這麼多人,到時候,那些暗地裡盯著自己、想看廠子改革笑話的人,還不得鬨騰個天翻地覆?
要是有人再惡毒點,把慶叔整死,死無對證,把事情歪曲成趙振國故意坑死慶叔全家…
說不定還會拿他去攻擊遠在京市的王新軍,連帶首鋼的改革也得受影響。
他越想越氣,忍不住在心裡罵:王河你個傻逼,太幾把惡毒了!
媽的,要不是覺得慶叔沒有這個布局的心眼子,外加那是慶叔親媽親兄弟...趙振國都差點覺得他是故意的了。
慶叔這個憨貨,為了弄點錢,竟然毒死了一隻狐狸,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動物也遭了殃呢!事態可不能再擴大了!
想到這裡,趙振國趕緊扭頭跟王栓住說:
“拴住叔,等會兒咱打完電話,你得用大喇叭吆喝吆喝,告訴鄉親們最近彆往山上跑了,要是撿到啥死野味,千萬彆往嘴裡送。”
王栓住一聽,連連點頭:“老四啊,還是你想得周到。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去辦,還得讓民兵們在山腳下溜達溜達,守著點。這事兒可不小,咱得小心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