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時期,官員們薪酬少的捉襟見肘。
但傅三明的父親傅興懷荷包很鼓。
傅興懷是個非常理性且冷血的人,說他利欲熏心、唯利是圖也不過分。
他並不關心這個王朝的死活,在晚清的各種運動中,他通過各種渠道斂來一大筆財富。
但傅三明並不喜歡父親的這些做法,甚至非常反感,所以和父親並不親近。
旁人也都說,傅三明的個性更像他那禮僧的母親,他的哥哥傅三立像他的父親傅興懷多一些。
萬牲園建成以後,廣善寺直接劃歸成萬牲園一部分,佛像被拆棄,在佛殿前安置鐵柵,放置老虎、豹子在其中。
一次傅三明和傅三立趁著監管疏鬆,進到廣善寺,試圖與大名鼎鼎的孟加拉虎“理查德.帕克”交好,這舉動被監管人員及時發現,監管人員當場以血淋淋的教訓告訴傅三明一個道理:
“動物與人的思考方式不同,一旦忘記這一點就會送命。”
隨著慈禧去世,時局動蕩,萬牲園入不敷出,國家財政緊張,傅興懷為助朝廷解決難題,拍下大部分園內動物。
沒過多久,溥儀退位,傅三明的父親傅興懷為謀新的出路,決定舉家帶著這批動物遷移去到大洋彼岸的美國,從頭開始,尋求新的生活。
出發前,傅三明的紅顏知己蘭馨來與他道彆。
可惜,傅三明已經回憶不起兩人道彆的場景了,隻記得蘭馨在他的手腕上纏了一個紅色繩結。
貨船出海,傅三明的母親禮僧食素,因為素食的問題,一向強勢的傅興懷在船上與廚子起了爭執。
但這一次,沒了官員身份的他,被凶悍的廚子懟的顏麵掃地。
這個夜晚,難以入眠的傅三明遇到父親傅興懷給動物們喂鎮定藥。
傅興懷告訴傅三明,這是為了避免動物們暈船。
不幸的是,就在這一晚,傅三明所乘坐的輪船在途中忽然遭遇一場暴風雨。
頃刻間,船隻沉沒。
混亂中,傅三明幸運地爬上了一艘救生艇。
與此同時,一隻母猩猩也坐著香蕉飄到救生艇上。
鎮定下來,傅三明才發現,與他一同在這狹小空間裡的,除了母猩猩,還有一隻鬣狗、一隻斷了一條腿的斑馬。
奇幻的漂流之旅就此開始。
傅三明害怕鬣狗,試著和它搏鬥,但並沒有擊敗它。
到了夜裡,饑腸轆轆的鬣狗,凶猛而殘暴咬死了受傷的斑馬。
母猩猩為了阻止鬣狗的暴行,也被殺害。
傅三明目睹這一切,感到無比恐懼和絕望,卻也隻能無力的看著。
他知道,等鬣狗處理完受傷的斑馬和母猩猩以後,下一個虎視眈眈的目標就會是他。
於是他掏出刀子,決定和鬣狗決鬥,正當他和鬣狗相互對峙之際,大名鼎鼎的“理查德.帕克”突然從半遮掩的帆布下出現,並咬死了鬣狗。
此刻,救生艇上隻剩下傅三明和理查德.帕克。
麵對凶猛的老虎,傅三明隻好將救生衣和船槳做成一個漂浮物,自己跳進海裡,和理查德.帕克保持距離。
有時候,傅三明會趁著理查德.帕克鬆懈,上船拿一些救急用的食物和水。
理查德.帕克也會嘗試著攻擊傅三明,但總沒有成功。
就這樣,船上的老虎,木筏上的傅三明,被一條繩子連接著,漫無目的的漂泊在一望無際的海洋。
傅三明深知,自己必須找到與理查德.帕克共存的方法,才能活下去。
他開始利用救生艇上有限的資源,為自己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庇護所,並嘗試用各種方法獲取食物和淡水,他還學會了捕魚,也找到了收集雨水的辦法。
在漫長的漂流過程中,傅三明經曆了無數的艱難險阻。
他遭遇過強烈的風暴,差點被掀翻在海裡;也經曆過烈日的炙烤,讓他極度缺水。
但他始終沒有放棄生存的希望。
傅三明和理查德.帕克在相互警惕和依存中度過了一天天。
有時,傅三明看著老虎的眼神,會感到深深的孤獨和恐懼。
但有時,他又會因為老虎的存在而感受到一絲陪伴。
一人一虎,對抗又互相依賴著,共同見證了大海上的一幕幕瑰麗奇觀。
但一場暴風雨又掠奪了傅三明的物資。
理查德.帕克瀕死,傅三明也感到絕望。
一人一虎昏迷不知多久,醒來以後,二者發現自己漂泊到一座形似女人的小島上。
這座島上到處都是可食用的食材,快要餓死的傅三明毫不猶豫的吃掉了地上的藤蔓、根莖,這才免於一死。
填飽肚子以後,傅三明將手上女友蘭馨贈他的繩結纏繞在島上根莖上。
因為海水浸泡的緣故,原本紅色的繩結已褪色成為白色。
島上還有密密麻麻的狐獴,理查德.帕克吃了幾隻狐獴充饑,但這些狐獴並不畏懼理查德.帕克。
傅三明原本想在島上暫時休整,但很快他發現,這個島嶼是一座食人的島嶼,在夜晚會發生可怕的變化,淡水會變成酸液,消化掉活物,傅三明甚至在一朵蓮花裡發現了一顆牙齒。
為了活命,傅三明在小船上裝好淡水以及可食用的根莖,重新返回大海。
在海上漂流不知多久以後,傅三明和理查德.帕克終於抵達墨西哥的海岸。
骨瘦如柴的傅三明掙紮著爬下救生艇,馬上被幾個當地人抬走。
而理查德.帕克則一頭鑽進叢林,任憑傅三明哭的像個孩子,也沒有再回過頭看他一眼。
“我哭了,不是因為我對自己曆儘磨難卻生存下來而感到激動,雖然我的確感到激動。”
“也不是因為我的兄弟姐妹就在我麵前,雖然這也令我非常感動。”
“我哭,是因為理查德.帕克如此隨便地離開了我。”
“我希望自己當時對他說——是的,我知道,對一隻老虎,但我還是要說——我希望自己說:理查德.帕克,一切都過去了。我們活了下來。你能相信嗎?我對你的感謝無法用語言表達。如果沒有你,我做不到這一點。”
“那麼,再見了,理查德.帕克,再見。”
“.”
聶華苓從稿紙上抬起眼睛,看到一旁蜷縮在角落裡寫著什麼的江弦,眼中滿是欣賞。
她將稿子放到桌上,聲音驚動了正在寫作的江弦。
江弦抬起頭來,滿眼期待,“聶老師,看完了?”
聶華苓點頭,“看完了。”
“你感覺怎麼樣?”
“好!很好!”
聶華苓深吸一口氣,用簡短的幾個字說出了自己對這篇的喜愛,而後又補充道:“奇幻而瑰麗,海上的飛魚,哎呀,太有想象力了,你寫出了生命與大自然抗爭的激情。
你知道《老人與海》吧?美國人把海明威看做他們的精神文明之父,你這篇《漂流者》我看就很有他的味道。
無論麵對多麼艱難的困境,隻要我們懷揣著希望,勇敢地去麵對,就一定能夠找到生存的出路,迎來生命的曙光。
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江弦忍不住笑起來,他擺擺手,打斷聶華苓的表述:
“聶老師,你誤會了。”
聽到他的話,聶華苓臉上閃過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