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忙是道:“祖母若是覺得不便,我也可以常常過來看望祖母,給您問脈配藥。”
餘氏聽完,感動地看了容枝枝一眼:“你竟是如此有孝心!”
容枝枝溫聲道:“祖母多次維護我,您對我的愛護,我都明白,這些是孫媳婦該做的。”
“且將您的身體調理得好些,夫君也能放心,更無後顧之憂不是?”
公孫氏聽到這裡,拍了拍容枝枝的手:“好!真是個好孩子,你既如此說,我便不與你們夫妻客氣了。”
容枝枝:“自家人,祖母客氣什麼呢?”
公孫氏聽到這裡,心裡對容枝枝更加喜歡,也更是不明白自己那個糊塗兒媳。
這樣孝順的媳婦,對方為何都看不上眼,總是要作妖!但凡公孫氏對容枝枝好一些,這孩子想來也是會將她當親母敬著的。
唉,當真是娶妻不賢,禍延三代!
見著餘氏的精神頭有些不好,沈硯書夫妻也沒拉著她說太多話,談完了這些,便叫她老人家好好歇息了。
出了餘氏的院子,餘家舅公在外頭等著。
容枝枝問道:“不知舅公可否將平日裡照顧祖母身體的大夫請來,我想與他了解一番祖母的病情和這些年的用藥。”
餘家舅公聽她說起姐姐的病情,也是歎了一口氣:“自是可以,夫人請。”
到了正廳。
與大夫聊了聊,容枝枝的臉色也並不好看,餘家其實對祖母的身體,已是十分上心了,找來的郎中也是京城的名醫。
對方這些年給祖母開的藥,也並無任何問題。
隻是郎中也道:“老太太這身子,怕是撐不了一年了,我近日裡也正是想著如何與餘老爺說及此事。”
餘家舅公一聽,便是一震:“什麼?”
這幾年,他們家雖是借著姐姐,在沈硯書的身上得了不少好處,可他心裡也是真心關心姐姐,在乎姐姐的。
否則當年沈家一無所有的時候,他也不會不顧夫人反對,堅持將姐姐接回府上養病,還時而不時地拿銀子給姐姐,接濟公孫氏母子三人。
後頭沈硯書雖是不要了,但餘家舅公的心一直是好的。
此刻他也難受極了:“當真沒有旁的法子了嗎?若是需要什麼好藥,我們都能找來!”
大夫搖搖頭。
容枝枝也十分沮喪,輕聲道:“我能再幫祖母撐三年,但三年已是極限了。”
餘氏從前身體本就弱,如今肺中還長了東西,看大夫方才的說法,也是如容枝枝所料,那東西近日越長越大。
慢慢便會叫餘氏精神越來越差,呼吸也漸漸困難,直到被那物壓迫肺部,以至於再也無法呼吸。
沈硯書也沒想到竟是這般,一時間也沉默下來。
郎中近日已是聽說了,容枝枝是神醫弟子的事,便開口道:“夫人後頭為老祖宗治病時,在下可否一起?”
容枝枝:“自是可以!過程中我或許也會問問郎中,祖母更詳細的病史。”
餘家舅公紅了眼眶,已是沒有方才接待沈硯書夫妻的熱情了,開口道:“那你們先回去吧,我想靜一靜!”
沈硯書也沒強留,帶著容枝枝離開。
隻是上了馬車。
他也是紅了眼眶,緊抿著薄唇,沒有出聲,容枝枝心裡明白,餘氏是這世上沈硯書最後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