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川風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這些石頭是在擺設陣法嗎?”
他掃視了一圈高台上的怪石,聲音滿是蔑視:“你難道以為,這些石頭,可以殺我?”
“我手上握著的天叢雲劍,將會在兩分鐘之內砍下你的頭顱。”
棲川風殘忍一笑,雙手持劍緩緩下蹲呈立劈狀。
鄭昭元不與他逞口舌之快,手掐指訣,腳踏罡步,一時間場上奇石氣機磁場連成了一體,在陣陣顫鳴中漂浮在空中。
棲川風正持劍朝鄭昭元衝過來時,霎那間無數煙雲從奇石上噴薄而出,將整個高台之上籠罩的全是雲霞煙霧。
鄭昭元清楚,他突破先天時因為是李陽助他破階,所以硬實力隻能算是內丹先天中末流。
若是實打實的和棲川風硬拚,他決計不會是棲川風的對手,所以隻能借助陣法。
他今日擺的陣又和當日‘萬象晚會’時展現的不同,此陣為‘鬼門金罡陣’,專為殺敵誅魔之用。
不時有劍氣從雲霞中激射而出,鄭昭元口中咒訣不敢停歇,其步先舉左腳,一跬一步,一前一後,一陰一陽,初與終同步,置腳橫直互相成為丁字形。
這是步罡踏鬥中的‘破邪玄樞罡步’,前身正是從禹步演化而來,
《洞神八帝度經.禹步致靈》稱:“禹步者,蓋是夏禹所為術,召役神靈之行步,以為萬術之根源,玄機之要旨”。
此‘破邪玄樞罡步’則更為厲害,隨著鄭昭元身形騰挪,那些奇石不斷變化方位,場上雲霧愈發濃厚。
場上風雲變幻,場下華國陣營同樣心情起伏,眾人驚歎於鄭昭元的陣法修為,雖然看不到陣中棲川風的情況,但這麼久還沒有破陣而出,料想決計不會好過,一時間頻頻叫好。
隻有幾位先天的麵色始終凝重,李陽發現對麵的賀茂忠之和剛剛換下衣服的鈴木美奈表情並沒有過多慌張,反倒好整以暇的點評著‘鬼門金罡陣’。
賀茂忠之作為道儀部的老大,在陣法方麵同樣頗有造詣,不時頻頻點頭,極為歎服的點出‘鬼門金罡陣’的厲害。
李陽看著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的鄭昭元,心中有些擔憂。
隨著時間推移,鄭昭元的麵色越來越蒼白,場上雲霧奇石轉變越來越快。
“檀那乾夷攝,兌將起雄兵,艮宮封鬼門,離宮駕火輪,北海波浪發,人門撼地軸,震雷霹靂聲,狂風動山嶽,諸將助吾身,眾將助吾行,急急如律令攝!!”
鄭昭元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灑在陣石上,那陣石一染鮮血,立馬發出無量金光,齊齊射向陣中敵人方位。
這是鬼門金罡陣中的一個殺伐手段,名叫‘破地召雷罡’,當日血魔剛剛覺醒還沒恢複,被困在峨眉山山洞中時,鄭昭元和吳蓬曾經用過此術重傷血魔。
陣中鏗鏘作響,似是金罡與利器碰撞發出的爆鳴聲,而後發出一聲痛苦的怒吼,似是‘破地召雷罡’見功。
眾人正要歡呼之時,“砰”的一聲,有奇石爆裂開來。
鄭昭元麵色大變,罡步騰挪閃轉更急,口中精血不要命的噴吐而出。
像是連鎖反應,
“砰!”
“砰!”
“哢嚓!”
陣中奇石一塊接一塊的爆裂開來,碎石四濺,將鄭昭元的臉劃拉出一條狹長的傷口。
鄭昭元身形暴退,遠離高台中央的那團雲霧。
雲霧不斷地被扯拉出奇怪地形狀,已經沒有幾塊完好地陣石,像是有什麼洪水猛獸正要破霧而出。
場上氣氛凝重到了極點,鄭昭元從懷中抽出一遝符籙,貼在胸前四肢各個要害處,然後雙手一劃,幾張符籙直接燃燒成灰,他就著鮮血竟然直接將符灰咽了下去。
來不及做更多地準備,一道明晃晃地劍氣將雲霧扯得四分五裂,一道身上染血的身形從雲霧中爆射而出,猛地斬向鄭昭元。
鄭昭元在台上罡步轉換,極力躲避劍鋒,然而右胸處還是不慎被劃拉出一道口子,身形暴退拉開了十數米遠。
棲川風此時極為狼狽,身上的衣服帶著血跡破破爛爛,焦黑一片。
然而他的眼神卻無比的興奮,一擊得手,他舔了舔天叢雲劍劍鋒上鄭昭元的鮮血,臉上滿是癡迷之色。
“這就是華國先天的鮮血嗎,即使喝過一次,還是這麼讓人著迷啊。”
棲川風像個瘋子一樣,一擊得手不給鄭昭元喘息的機會,身子下蹲爆射,不斷近身持劍朝著鄭昭元猛砍。
天叢雲劍每次砍向鄭昭元身上時都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幾張符籙發出朦朧光亮,勉強的抵擋著天叢雲劍的劍鋒。
這是鄭昭元向茅山上清派兌換的“六丁六甲護身符”,是茅山派存貨不多的幾張銀極符籙,比起李陽繪製的那些天象符還要高出一個檔次。
然而即使是“六丁六甲護身符”,也已經被天叢雲劍砍的一陣暗淡,短短數秒鐘,鄭昭元幾乎快被砍成了血人。
棲川風因為巨大的快感眼睛充血睜的渾圓,享受著鮮血的氣味和屠戮的快感,攻勢愈加瘋狂。
“哈哈哈,你和那些七十年前的那群人一樣,依舊是那麼孱弱。”
“你不是說要殺我嗎,怎麼隻會逃跑?還是說這是你們的一貫作風。”
“我恨不能生在那個時代,隨著靖國英魂砍殺你們這群豬玀,將我櫻花國的旗幟插遍你們華國土地,搗毀你們經籍書卷,燒焚你們的宗廟,建功立業。”
棲川風終究還是保存了一絲理智,采用的是傳音入秘。
鄭昭元麵色平淡,好像那些翻開的血肉和四濺的鮮血不是從自己身上砍削下去的。
鮮血不斷留在在台上的各個方位,他仍舊在場上閃轉騰挪,尋找著每一絲可能的還手機會。
然而齊乾漱已經坐不住了,切磋的規則是除非一方口頭認輸或者失去了行動能力才能判定輸贏,結束戰鬥。
眼看已經被砍成血人的鄭昭元絲毫沒有認輸的趨勢,齊乾漱想到了什麼,轉身看向李陽。
“李真人,聽說昨天晚上鄭道長曾經拜會過你?”
周遭的先天同樣將目光看向了李陽,任誰都能看出,此時的鄭昭元極其淒慘,失敗已經成為定局,甚至極有可能有性命之憂。
眼看鄭昭元還是遲遲不肯認輸,難道,這位李真人給他準備了什麼後手?
沒有人說出來,但是包括池彥泓高淼還有一眾啟靈,他們心中都有一個念頭,現在勝的希望,全在這位李真人身上了。
李陽表情平淡,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彷佛天神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正追著鄭昭元劈砍的棲川風。
他平淡的開口:“我煉製了一道劍符。”
齊乾漱的麵上閃過一絲喜色,其餘眾人長舒一口氣。沒有人會懷疑李陽的符籙修為,連主攻符籙茅山派的陳希衍在繪製符籙方麵與麵前這位相比也是雲泥之彆。
“我以青玉精礦為符身,青牛心血為墨,月精輪為筆,加持金光諱偉力,灌注了南冥劍無邊劍氣,又以真火靈水熬煉,符出之時,四野山林為之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