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變化顯然超乎了很多人的預料,都被這邪門的一幕給鎮住了。
徐姍姍驚得張大了嘴巴。
但讓眾人更驚的是,李陽還在一本正經的和柯禾科普他淳樸的教學理念。
“我從來都是有教無類,以理服人,在蜀傳一代我的教學風評向來都是有口皆碑。”
眾人隻聽他滿嘴跑火車,看這樣子,顯然是沒有把跪在地上的王波當盤菜。
此時的王波口歪眼斜,半箱百威已經下去了,胸口小腹一陣凸起。
此時他的眼神中已經由剛開始的怨毒轉變為憤怒而後漸漸消弭成絕望。
酒水已經從他的鼻子噴出來,但是他的動作還是沒有停,眼珠子望向李陽全是痛苦和哀求。
“好了,哥,放過他吧,不然要出人命了!”
柯禾有點慌張,因為現在的王波表情實在有點太嚇人了。
一個正常人短期大量飲水會超過5L以上,就有可能造成水中毒。
王波喝下的啤酒量,已經在接近這個數字了。
李陽淡淡的瞟了王波一眼,此時他的嘴唇已經在往外麵冒著一些不明液體。
“好吧,既然你開口了……”
擔心等會出現什麼爆漿的惡心場麵,李陽右手指尖稍動,王波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嘔!”
王波痛苦的跪在地上,想要嘔吐,明明胃裡麵已經翻江倒海,卻一直乾嘔,吐了幾次始終吐不出來。
“你!!!”
他在地上顫抖著指向李陽,表情痛苦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撐不住暈了過去。
幾個畫麵說來漫長,但也不過幾分鐘,這時才有人上來抬起王波,扶著他到衛生間催吐。
不知道他們心裡麵在想什麼,但是總歸沒有再表露出來。
這時候後麵有人站了起來,看向李陽的麵色不善。
他叫鄭龍,是在一群人當中和王波玩的最好的。
但是他不敢針對李陽,剛剛李陽的手段實在太邪門了,他摸不透,於是將目光轉移到一旁的柯禾身上。
“柯禾,你們做的有點過分了吧,王波不過想跟你玩個小遊戲而已,你們就把他整成這樣,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吧?”
全盤以自我為核心,根本不提小遊戲過不過分,柯禾願不願意,就這,他身邊的人已經開始附和起來。
李陽眼睛眯起。
然而在矛頭中心的柯禾沒有去看這個鄭龍,而是目光冷靜,看向鄭龍旁邊的徐姍姍。
“姍姍,今天是你生日,你覺得呢?”
突然被點名,徐姍姍臉上肉眼可見的開始慌張,還想站起來打圓場,此時的鄭龍卻冷聲開口道。
“徐姍姍,你也知道,今天我們能來是給你多大的麵子,你已經大四了,有些事情你還是自己衡量清楚!”
徐姍姍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了。
她和柯禾不一樣,柯禾已經穩穩保研有望,可以繼續深造,而她大學畢業後就隻能進入社會上工作。
但是她在大學期間成績並不理想,重修過多門課程,這樣的績點連順利拿到畢業證都很困難,徐姍姍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讓王波在他家的公司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工作。
“龍哥,柯禾和她哥哥不太懂規矩,現在王哥不是沒什麼事了嗎,看在我的麵子上不如……”
徐姍姍還想做最後的掙紮,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鄭龍揮手打斷了,
鄭龍曬笑著說道:“你可能搞錯了什麼,你在我這裡沒有麵子,還有,王波是我朋友,我需要柯禾向他道歉!”
場上氣氛一下安靜起來,李陽卻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柯禾,你走吧。”
沉默了很久,徐姍姍低著頭,一指門口。
明明今天不是李陽在的話,柯禾就是被欺負的那個角色,而且柯禾估計是場上為數不多真心來為她慶祝生日的,但是現在徐姍姍卻讓她走。
柯禾愣住了,臉上無比錯愕,不可思議地看著徐姍姍,好像第一次看清這個她大學已經將近四年的朋友。
“柯禾,你先走吧,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徐姍姍求救般的看向柯禾,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了。
她希望柯禾可以理解她。
徐姍姍呼了口氣,又醞釀了一會兒情緒,一把拿著酒瓶衝鄭龍說道:龍哥,剛剛算是柯禾的不對,我替他向你和王哥道歉怎麼樣?希望你們能原諒柯禾!”
說罷,她將整瓶百威一飲而儘。
忌憚剛剛邪門的李陽,鄭龍也不敢逼迫的太急,哈哈大笑:“好,那我就賣你一個麵子!”
一群人也開始喧囂了起來:
“姍姍,還是你夠義氣,為朋友罰酒罰這麼爽快!”
“確實,她早該滾了,酒都不喝來乾嘛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還帶著一個鄉下親戚耍手段,這種場合就不應該邀請她過來!”
眾人他一句你一句,全是譴責柯禾的,說她沒有眼力見,玩不起,更不該甩臉子什麼的。
此時的徐姍姍還是沒有坐下,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和柯禾對視。
柯禾的身子在微微顫抖,慘慘的笑了笑:“好,我走、我走!”
說完,她挺起胸膛,豆大的眼珠在眼眶裡麵打轉,想要去拉後麵坐著的李陽。
“不急,事情還沒有結束呢。”
李陽並沒有起身的打算,反而極為輕鬆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柯禾正在驚詫時,後麵的鄭龍已經開始不耐煩起來了。
“這裡主人都不歡迎你們了,還在這裡耐著乾什麼?還不快滾!”
他聲音很大,滿是暢快的笑意。
然而他口裡的“滾”字剛剛落下,門便“砰”的一聲被人給踹開了,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臉色黑峻峻的中年男人,手臂上是猙獰虯龍的紋身。
他一進來,便霸氣望了一圈包廂裡麵的人,隨後目光停留在正中央的徐姍姍臉上。
“喲,姍姍在這呢,聽見這聲音果然是你啊,可是讓我一頓好找,擇日不如撞日,欠的錢要是再不給個說法,你可走不出這個房間了。”
他身後的幾個彪形大漢順勢將大門堵住了。
徐姍姍的臉色唰的一下慘白如紙。
角落裡,李陽直接一把將柯禾拽了下來,一副吃瓜看戲的表情。
能在福德樓堵人如此有恃無恐,這群大漢的背景一定不一般。
隨著這群一看就是不好認的家夥到來,剛才還一臉凶橫、氣勢洶洶的鄭龍,頓時整個人都蔫了,目光裡全是畏懼,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再動,不像是一條龍,倒像是一條蟲子。
無論他先前怎麼囂張,畢竟隻是二十多歲還沒出大學的人,沒人看到這個場麵會不慌張。
而剛才對柯禾百般指責、咄咄逼人的人,現在也一個個都啞了火,愣愣的呆在原地。
徐姍姍顫抖的走了過去,哆哆嗦嗦摸出錢包對紋身男人說道:“肖哥,今天是我生日,身上就帶你了這些,剩下的我一定過兩天給你轉過去……”
一邊說,徐姍姍一邊拿出一遝紅色鈔票遞了過去,還打開了手機微信準備轉賬。
聽到“肖哥”這兩個字,包廂裡所有人的心都顫了一下。
肖哥,本名肖萍川,在這一片是出了名地心狠手辣,
對於鄭龍來說,這個名字更是如雷貫耳,他家的企業平時多跟肖哥有往來,這就是個亡命之徒,什麼都敢乾,重要的是關係還很硬,在京城腳下蹦躂這麼狠都沒被人按下去。
虯龍紋身被稱作‘肖哥’的男人隻淡淡地瞥了一眼,捏著鈔票笑道:
“你能在這福德樓請客吃飯,就給這麼一點打發我是嗎?”徐姍姍咬了咬唇,小心地問:“那您看這次需要還多少?”
肖哥猙獰一笑:“什麼叫我要多少?你欠的一百二十萬,一個子都不能少!”
徐姍姍當場就崩潰了:“一百二十萬?!可是我總共才借了五十萬啊,而且已經還了三十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