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辰這話說完,瞧薑暖之愣愣的模樣,他深吸口氣,不覺軟下聲音來好生勸道:“自古文臣被貶尚且有機會起複。若是武將被貶,你看可有人是善終的?更遑論他是黎戎。”
縱觀曆史,天下帝王,有哪個能容得下黎戎這般的人?
猶豫好久,他到底還是道:“從前你一直養在府上,大抵不曉得,將軍黎戎他他”
薑暖之狐疑的看過來:“他怎麼了?”
這位男主,該不會想要說黎戎的壞話吧?那這清流首輔大人的人設甭了啊?
謝良辰抿唇:“他不能人道。”
說話間,扯過薑暖之的袖子,便是擼了上去,瞧見那小手臂上頭鮮紅的守宮砂,頓時眸子裡頭滿是了然:“我就知道。”
薑暖之也沒客氣,條件反射一般,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空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本來義憤填膺想要衝上來的平兒腳步拐了一個彎兒,直接又躲回門後繼續觀察。
屋子裡頭窗前的幾個人近乎同時感同身受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臉。而後,繼續探頭看過去。
便是薑暖之腳邊兒的大黑,這會兒也頗有幾分局促的兩爪並排放著,整齊的坐著,偷摸去看薑暖之的麵色。
薑暖之則是磨了磨牙,不甚滿意的甩了甩自己的手,眯著眼睛看謝良辰。
這一巴掌早早就想打了,可惜了,這人還是高些,沒打實。
反觀謝良辰,卻似被這一巴掌打傻了似的,手捂著自己的臉,一雙桃花眸中滿滿都是茫然。
“你打我?”
薑暖之不甚在意:“打你怎麼了?打的就是你。”
當下眯起眼睛來:“再敢動手動腳,我就幫你兩邊兒臉對稱一下。”
而後頗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活動拳頭。
謝良辰看著薑暖之那張漂亮至極的臉,又看了一眼她那白嫩的小手,最後,抹了一把嘴角流出來的血跡:“是我對你不住。”
薑暖之一臉古怪:“哈?”
謝良辰卻是後退了兩步,抱了抱拳頭:“你身子清白,平白被外人觸碰,想必心中不痛快,謝某明白,給你賠罪。”
薑暖之一整個黑人問號臉瞧他。
是自己一巴掌給腦袋打出問題了?還是他有啥受虐傾向?
謝良辰卻又道:“黎戎是戰神,是數人心中敬仰的存在,你有此惦記我自然不會怪你,但你現在應該也清楚了,他對你,大抵不會有什麼男女之情。早早的歇了攀附的心思,那是最好。”
薑暖之斜眼看他:“你的意思是我攀附你最好?”
謝良辰麵色一紅:“胡說什麼?謝某並無此意。”
薑暖之:“你不是說了嗎,武將被貶。不得起複。文臣才有機會。我像是以前那般照顧你,你覺得如何啊?”
謝良辰對上薑暖之的笑,喉頭一緊,下意識屏息道:“不不不必。你你若回來,旁的事兒自然有下人去做,你隻管行醫就是”
“噗”薑暖之一時忍不住,卻是笑了出來:“對不起,我剛剛逗你的,絕對沒有回去的意思。”
真是好笑,曾經她是下人,如今就不是了?
對上薑暖之似笑非笑的眸子,謝良辰恍惚間回神,抿唇道:“你在耍我?”
他拳頭捏的緊緊的:“薑胖丫,你看不起我?”
薑暖之還不待說話,謝良辰卻是忽然拔高聲音道:“我告訴你,我比他黎戎也是不差的。你且等著,總有一日,我的成就一定在他黎戎之上。”
謝良辰如今算是徹底明白,薑胖丫這就是在他和黎戎之間選擇了黎戎,一時間漲紅著臉道:“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明年科考,我要讓你後悔今日抉擇!”
而後,捏著拳頭看著薑暖之,撐了幾個呼吸,薑暖之卻也沒說話,甚至見他看過來的時候,還不耐的道:“你走快些,要不然我一鬆手,大黑去咬你我可不管。”
謝良辰氣的一甩袖子,頂著一張帶著手掌印的俊臉黑著臉走了,臨出門的時候還回頭道:“你一定會後悔的!”
薑暖之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他,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來。
“娘親,您覺得,他這話是何意?”
平兒眯著眼睛看著謝良辰離開的方向,狀似隨意的問道。
薑暖之回神後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呢?他又抽風了吧,還莫欺少年窮”
她從穿來的那天就知道他的謝良辰將來會是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
隻不過這等臭脾氣的首輔大人,她才不願意慣著呢。誰愛舔誰就去,反正不會是她薑暖之。
自己隻是穿書了,又不是穿來犯賤的。好好的大佬娘親不當,去給他當舔狗?嗬嗬了
這般想著,一回頭,卻見窗戶上漲了好幾個腦袋,隻不過,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全部又都假意繁忙了起來。
薑暖之眯眼睛:“都出來吧。”
這小房子也彆說什麼隔音不隔音的了,晚上蛤蟆叫聲都能聽見,當下簡直就是無障礙溝通。屋子裡頭幾個人聽了話像是做錯了事兒一般,都一個接一個的出了門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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