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廷走到陳江河麵前,因為身高比陳江河高了將近半個多頭,渾身氣勢又極具壓迫感,所以靠近陳江河就讓他感覺到了泰山壓頂一樣的壓力。
“誰輸了誰跪下怎麼樣?”謝景廷表情雖然冷冽,但是語氣卻輕飄飄的。
陳江河看了一眼台球桌,不可置信地反問:“跪下?”
“你不敢?”謝景廷說著又回到台球桌前,拿起他的台球杆兒在手指間靈活地轉了兩圈,“不敢就從這兒滾。”
其實他早就料到了陳江河今天會沉不住氣來北城找他,而且莊明也給他反饋了明確的信息,陳江河不是自己來的,是和徐麗然一起來的。
他原本是可以好好地跟陳江河談,把他吸引到提前設好的局裡。
但是,在陳江河來之前,他恰好收到了邱雨鬆的短信,宋伊桃的那張照片,他從來沒有見過。
第一反應是愣住,下意識想到,宋伊桃應該是有家人的,第二個反應就是好奇那個曾經找過她的男人到底是誰?
如果宋伊桃跟家人相認,能不能給她帶來家人的支撐或者情感的慰藉,這些他都一概不知,所以難免心裡就有些煩躁。
再加上宋伊桃從山上摔下去這件事還沒有明確的進展。
雖然說那天宋伊桃把馮林認了出來,說他很像把她推下山的人。
後來他又跟進調查過,馮林那天確實是在賀梅和賀帆的登山隊伍裡,其中幾人都表示,他一直走在最前麵,應該是沒有機會做什麼手腳的,也不太可能和走在隊伍後麵的宋伊桃有交集。
但是也不防備他們可能提對好了說辭,所以讓他什麼都調查不出來。
就在他十分煩躁的時候,陳江河來到了他麵前,又說了一番模棱兩可讓人極度討厭的話,所以謝景廷才壓不住火氣。
陳江河原本態度吊兒郎當的,看到謝景廷失去了耐心,於是也斂了吊兒郎當的性子,主動想要跟他拉近關係。
“謝公子,這麼大的火氣乾什麼?”
他往後悄悄退了半步,和謝景廷拉開一點兒距離,遠離他那麼強勢的壓迫感。“我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麼這麼不經逗?”
看謝景廷表情沒有和緩,陳江河終於意識到這次他可能是認真的,於是主動答應了他的要求。
“好,那既然你說我們要玩兒下跪的,那我們就玩兒這個,我可告訴你,我這本事不是一般的厲害。”
謝景廷根本不願意跟他廢話,用自己的杆子戳了戳另外一個杆子:“你先。”
陳江河拿過球杆,率先打出一杆,動作利落,球掉進袋裡。他嗤嗤笑了兩聲:“我可不會給你機會的。”
謝景廷歪靠在另一張台球桌上,表情閒適:“你繼續。”
他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雲淡風輕的樣子,從兜裡掏出一盒煙,點燃一支,鬆鬆咬在嘴裡。
他仰頭吐了一口煙氣,青黑色的煙霧徐徐升起,遮住他深邃的臉。
就在這時,陳江河再打出一球,擦著球台的邊沿,差了那麼幾毫米就要掉進袋裡,但卻偏偏停住。
他有些遺憾地嘖了一聲:“運氣不好。”
謝景廷冷哼一聲,抬起球杆,利落推出一杆進洞。他連推幾杆,無一例外都把球打進了洞裡。
但是陳江河今天來卻不是跟他打球的,是想要問他海外項目的事。
“謝景廷,之前在香港,你可是答應了要跟我合作的。”
謝景廷抬頭睨他一眼:“你打算做什麼?”
陳江河又吃吃笑了兩聲:“做什麼?你明明不是在做一個海外項目嗎?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大一塊肉你自己吞得下嗎?”
謝景廷看了一下桌麵的幾顆球的情況,現在沒有任何一顆球可以直接推得動,都必須要借助球台的反彈。
他用摩擦粉擦了擦球杆頂端,一邊擦一邊說:“我是吃不下,但有人能吃得下。”
陳江河表情越發僵硬:“你這何必呢。你現在不跟陳家合作,又能跟誰合作呢?”
謝景廷向上挽了挽襯衣袖子,唇角含著冷笑:“我有心想和你們合作,你們可沒給我基本的信任。我從回到閔京開始,跟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安排的,還是陳敬安排的?”
陳江河一愣,佯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跟我沒關係,我哪兒知道,我們談好了的合作,我怎麼會派人跟蹤你呢?”
謝景廷沒把他的反應放在眼裡,邪氣十足。
沒關係,我這些天除了玩兒樂吃喝,也沒做什麼有意思的事兒,就算是你派的也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