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
聽著馮雨槐傳出的平穩的呼吸,張璃釉猛然睜開了眼睛,滿是的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麵前慘白的牆壁,被子裡五根指頭關節死死攥住手機,指節透出和牆壁一般的顏色。
手機屏幕上有一串號碼,那是馮雨槐極為熟悉的數字——巡捕房的報警電話。
數字已經輸入好,隻剩下按下撥出鍵,但張璃釉的食指卻似失血般僵硬住,遲遲無法完成這個簡單的動作。
“我沒有看見馮雨槐殺人的一幕,我隻是看見曉娟和雅芝從她身體裡長出了腦袋,這樣的事情,我即便報了警,彆人會相信我的話嗎?”
張璃釉腦子混亂無比,她就是個正常的高中生,平日裡接觸到的最超凡的東西就是武道,最多在網絡上還看過一些厄屍或者邪祭的圖片和謠傳。
她還沒做好在現實裡,近距離接觸詭異事件的心理準備,何況,這詭異還是她朝夕相處的閨蜜,就跟她睡在同一間臥室裡。
簡直不要太刺激。
張璃釉現在的感受,就跟馮雨槐那天隻是想回個家,結果卻最終被帶進黑診所做了開胸手術,是差不太多的。
此刻,她的腦袋沒有完全宕機一片空白,仍能保持清醒,維持住基本的思考,沒有讓恐懼接管本能發出尖叫,就足以證明她的心理素質和應變能力都極其出色了。
說是已經遠遠超過下城99%的高中生,甚至超過下城99%的成年人也不為過。
“不,不能報警,馮雨槐不會承認的,而我還會暴露,到那時…….”
張璃釉盯著慘白的牆壁,眼珠裡卻恍惚倒映出自己的臉從馮雨槐身上長出來的驚悚一幕,她猛地打了個寒顫:
“而且,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馮雨槐好像之前提過,她父親就是巡捕房的,好像就正在負責調查學校裡的連環殺人案件?!!”
張璃釉頭皮瞬間發麻,心中浮出一個極為恐怖的念頭:
“我還記得,馮雨槐提過,她爸爸非常非常非常愛她,所以…….”
張璃釉的手指微微顫抖,她緩緩地將手機從被窩中抽出,臉上無聲地滑落了兩行晶瑩的淚水,她的指尖輕輕地在屏幕上劃過,一個個刪除掉輸入的號碼數字。
“不能相信巡捕房,,那我還能找誰?是向學校求助,還是向老師、家長尋求幫助?抑或是……”
張璃釉的心中充滿了迷茫,她缺乏應對這種詭異事件的經驗,學校的教育也從未涉及此類內容,她絞儘腦汁的思索著。
宿舍裡,翠翠那斷斷續續的磨牙聲顯得格外刺耳,以往張璃釉覺得這聲音有些擾人,但今夜,在這份死寂中,這聲音卻成了她唯一的安全感。
她聽著那磨牙聲,放下手機,用被子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痕。她緊咬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心底無聲地呐喊著:
“傻翠翠還在睡,你知不知道曉娟不在了啊,就剩我們倆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護住你的,我也一定會將曉娟和雅芝從馮雨槐那個怪物體內解救出來!!!”漫長的一晚上度過,上城屁股準時亮燈,灑下冰冷的光輝,驅散了籠罩在下城的黑暗。
馮雨槐美美睡了個飽覺,一睜眼就看見翠翠氣呼呼的坐在自己床頭,後者眉頭微蹙,低頭凝視著自己,額頭都要貼到自己鼻子上了。
“翠翠?你乾嘛呀?”馮雨槐的聲音中帶著剛睡醒的甜美和溫柔
張璃釉迷迷糊糊的醒來,她都不記得自己何時睡著的了,結果一翻身就看見,翠翠坐在馮雨槐床頭,她整個人瞬間清醒,心臟嗖的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你們三個昨晚出去玩,不帶我,嗯?你們仨兒是不是背著我有小秘密了?”
翠翠嗔怒,忍不住捏了捏馮雨槐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
馮雨槐微微愣了一下,一對美眸直勾勾對上翠翠嬌憨的大眼睛,疑惑地問道:“我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