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馮睦也先後接到了兩通來自朋友的電話,一通來自法醫白夜,一通來自李晌。
雖然都是才交的新朋友,電話也沒說幾句,但裡麵全是讓人心暖暖的關懷。
所以說,朋友對你是否真心,全看你交朋友的手段是否能走進對方的心底,顯然,馮睦在這方麵做得滴水不漏。
唯一的不好,就是…….
馮睦接連掛掉兩通電話,隨即抬起頭,看向坐在防爆玻璃牆後的錢歡。
他的語氣淡得像一杯涼白開,言簡意賅地複述了電話裡的內容。
最後,他頓了頓,抬眼看著錢歡,語氣幽幽地總結道:
“我的朋友們對我真是誤會太深了。我看起來像是會把人殺了,還順便把腦袋取走的人嗎?”
錢歡正低頭盯著手中的文件,聞言抬起頭,目光在馮睦身上逗留片刻。
他的表情一本正經,嘴裡全是對馮睦的信賴:
“嗯,的確,我也覺得你沒有這種奇怪的收藏癖!”
馮睦聞言,剛要鬆口氣,錢歡卻話鋒一轉,語氣裡多了點意味深長:
“那會是誰乾的呢?”
這話聽著像是隨口一問,但馮睦卻從錢歡的目光中讀出了幾分試探。
他沒接話,隻是抬手撓了撓後背上,幾張撲克牌便悄無聲息的從袖口掉落下來,順著順滑的衣背,滑落入沙發坐墊的縫隙裡。
而馮睦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平靜的像是一塊石頭。
錢歡也不以為意,低下頭看向電腦屏幕,點開一封郵件,郵件裡是趙刑意外死亡的結案報告。
他的目光在那一行行字句間緩緩掃過,臉上的表情從若有所思漸漸變成了一種近乎欣賞的神情。
“高空墜物斬斷腦袋,一起離奇的意外……”
“嘖嘖,趙刑啊,這是真的倒黴。你說,這世上怎麼就能有這麼……巧的意外呢?”
馮睦觀察著錢歡一邊讚歎,一邊時不時斜瞟過來的目光,心裡麵頗感無語,但也懶得再做解釋。
朋友們對我的成見真是太深了!
馮睦麵無表情,心底則冷笑道:
“人既然不是我殺的,那會是誰,莫非是……殺人滅口?”
錢歡見馮睦不接話茬,也不以為意,他現在對馮睦的信任度近乎拉滿了。
而且他今天心情頗為愉悅,因為,網絡上關於二監,更準確的說是關於他的輿論,正在悄然反轉。
“也對,我從身上割出去的肉終究不會白割啊。“
錢歡低聲自語,手指在鼠標上輕輕滑動,點開一個又一個網頁。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笑容襯得格外愉悅。
錢歡點開網頁,瀏覽著網上的內容,越看嘴角便翹的越高,心裡不禁感慨道:
“短短幾天,輿論便被徹底攪渾,這便是大人物躲在幕後,操控人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恐怖啊,相比於此,死個把人,或者丟一兩顆腦袋,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罷了。”
錢歡自我感覺,他這段時間,無論是心態,眼界,格局都有了飛躍似的成長。
“而我也已經,坐上了那張桌子,所以,遲早有一天,我也會成為這種大人物,現在就差一場發布會,來把這出鬨劇徹底終結了。”
錢歡的心思電轉,他扭頭看了眼高牆外疙裡疙瘩的天空,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幾分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