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等了約莫一個小時的樣子,酒店的前門才走出來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
靛藍色牛仔褲,白色襯衣,搭配一件尼羅河藍的中長款風衣外套,以及一雙黑色的長筒靴,這是安如鬆之前買的,他自然能一眼認出來。
此時的車善喜,已經將之前的韓國傳統女傭辮打散了,換成了一頭直順的披肩長發。她從酒店裡走出來,下台階的時候,都是一蹦一跳著下來的,經過一個遺落在地上礦泉水瓶,她還把瓶子當成球一樣的踢了幾腳。
看得出來,這女人現在心情不錯。
走到奔馳車邊的時候,車善喜沒有繞到副駕駛座那邊,她直接走到駕駛室的車門外,屈指在車窗上叩了兩下。
安如鬆疑惑的把車窗搖下去,問道:“怎麼啦?”
“我來開車,”車善喜將胳膊肘墊在車玻璃上沿處,說道。
安如鬆定定的看著她,約莫十幾秒鐘的樣子,見她半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隻得自己推門下車,將駕駛室的位置讓了出來。
等他繞到副駕駛座,重新上車的時候,車善喜已經在駕駛座上坐好了,她發動了車子,扭頭看看安如鬆,說道:“你不應該坐到後麵去嗎?”
“我又不是老板,做後麵乾什麼?”安如鬆失笑道。
“你就是老板,”車善喜竟然點點頭,語氣頗為認真的說道,“剛才我已經聯係過林室長了,他讓我今後一段時間暫時跟著你,保護伱的安全。”
安如鬆張張嘴,剛想說什麼,對方卻繼續說道:“林室長的意思是,儘管他們會想辦法警告柳太和,讓他不要胡來,但誰也說不好那家夥會不會發瘋,所以,如果你不想莫名其妙被人乾掉的話,最好還是接受林室長的安排。”
安如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幾乎送到嘴邊的話,又給生生的咽了回去。
對方說的沒錯,像柳太和那種人,他是不太可能輕易咽下這口氣去的。實際上,如果不是有金康民在場的話,他或許還有可能會吃上這麼一個啞巴虧,畢竟這事沒人知道,隻要不往外傳,他就不算丟臉。
但現實的問題是,事情發生時還有一個金康民在場呢,那個智障肯定不會替柳太和保守秘密的,他甚至會故意把這件事四處宣揚,在這種情況下,要想讓柳太和這種公子哥保持冷靜,困難似乎有點大。
還是那句話,柳太和不太可能報警,他的報複隻會是采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所以,安如鬆不僅自己要提高警惕,還得照顧好他身邊的人,比如說孫曼珠她們,還有如彬。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車善喜將車子發動起來,又接著說道,“那家夥也歡快不了多久了,如果快的話,說不定有個十天半月的,他就該顧不上你的事情了。”
“哦,是有什麼好消息可以分享嗎?”安如鬆試探著問道。
“的確有好消息,但是不能分享,”車善喜瞟了他一眼,呲牙一笑,說道,“說吧,你準備去哪兒,我送你。”
“去南泰嶺,”安如鬆想了想,最後說道。
他得去找趙景勝求助了,不為彆的,至少得讓對方安排一些人去保護好孫曼珠與黎彩草,至於如彬那邊,倒還好說一些,畢竟柳太和就算是再瘋狂,也不敢安排人去高麗高級中學搞事情,那可是高立大學的附屬高中,私立的,一旦出了問題,彆說是柳太和了,就算他爹還活著都扛不住。
至於說元雅、元荷那邊,應該問題不大,畢竟與他那兩個小妞之間的關係,知道的人非常少。
不過,安如鬆的確是想多了,車善喜說柳太和過上一段時間,就沒有心思來找他麻煩了,那是因為車善喜知道有人正準備對柳太和下手。
但車善喜不知道的是,就在孔議員籌劃著對付柳太和的時候,在柳家內部,還有人在謀劃著算計柳太和,而且人家下手更早,手段更狠。
幾乎就在柳太和被送進醫院的同一時間,一輛救護車也風馳電掣般的駛入了永登浦監獄的大門。就在二十幾分鐘前,監獄內的“甲”字監區發生了一場犯人鬥毆引發的騷亂,一名在押的囚犯,被人用牙刷磨製的小匕首,捅進了後脖頸,導致重傷昏迷。
當柳太和在醫院接受包紮治療的時候,永登浦監獄實行了戒嚴,隨後,一名犯人被發現死在了囚室的廁所內,據多名囚犯指認,這名死掉的犯人,就是之前騷亂中重傷他人的那個。
南泰嶺,趙景勝的住所門口。
安如鬆讓車善喜等在車裡,自己一個人撐著雨傘走進院子。
院子裡沒有人,倒是敞開的主屋房門內,有音樂的聲音傳出來,是伽倻琴演奏的《阿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