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儘管這個齊正律師事務所在首爾頗有幾分名氣,但若是與貝克·麥堅時國際律師事務所比起來,它就真的算不上什麼了,畢竟.後者是一家來自美國的國際性大律所,且不說其旗下的大狀們水平如何,僅就人家腦門上貼的那個“美國”的標簽,就已經可以在韓國享受一定的特權了。
沒有直接回複對方的話,安如鬆的視線一轉,又瞟向了不遠處那三女一男。
四人中的男子,是個估摸著三十出頭的青年,他的身材偏胖,當然,也不是特彆胖的那種,就是看著比較壯。留著板寸的腦袋圓滾滾的,肥肥的臉上不僅遍生橫肉,還長滿了紅腫發紫的疙瘩,密密麻麻的,估計有密集恐懼症的人,都不敢看他那張臉。
這家夥就像是個醜化版的馬東錫,不,他不僅長的醜,而且塊頭也比真正的馬東錫縮了一圈。
男人身邊的三個女人,有兩個看著差不多五十來歲的樣子,也是偏胖的體型,同樣也是滿臉的橫肉。兩個老娘們不僅長的醜,偏偏還燙了頭,臉上都畫了厚厚的濃妝。瞅那兩張臉慘白慘白的樣子,估計化妝的時候,一次將一整盒的粉餅都糊在臉上了,打麻將的時候,永遠比彆人多一張白板。
最後一個女人倒是挺年輕的,看著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容貌出眾,一張瓜子臉五官秀美,清純中帶著幾分嫵媚,像是混血兒的樣子,若是隻看容貌的話,甚至比黎彩草還要更勝一籌呢。
安如鬆覺得這幾個人像是一家人,但又覺得不太像,畢竟那個年輕的女人與剩下的一男二女毫無相似之處.em,難不成這女子是那個男人的老婆?那可真是一朵鮮插在漚發了的牛糞上,太他娘可惜了。
“你看什麼看?!”沒成想,男人雖然長的醜,但脾氣卻還挺大的,安如鬆隻是瞅了他們一眼,這家夥便像是點著的炮仗一樣,衝著安如鬆吼了一嗓子,看他欠身要站起來的架勢,貌似還想動手打人。
安如鬆也不生氣,他直接無視了對方,一對眼睛依舊盯在那個年輕女人的身上,同時對站在身邊的宋河彬律師說道:“你想跟我談談?你是什麼貨色,有什麼資格跟我談?”
他這番話說的,語氣平靜淡泊,聽不出半點刻意表現出來的輕蔑,就像是說了一句“今天天氣不錯”那般的自然,不過,也正是他的這份自然,才更讓人感覺羞辱,因為他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瞧不起。那意思,就是他瞧不起人家,也是天經地義的一般。
宋河彬律師被這一句話頂的愣住了,片刻後,他那張臉就像是被人死死的扼住了脖子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漲紅起來。
“阿西巴!你這家夥.”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呢,那個醜男人倒是率先坐不住了,他一把抓起麵前桌上的一個紙杯,嘴裡一邊罵著,一邊抖手將紙杯朝安如鬆砸過來。
身為保鏢的羅敏智就在一邊站著,他當然不能允許醜男人將紙杯直接砸到安如鬆的身上,就在對方將紙杯揚起來的那一瞬間,他已經上前一步,恰到好處的卡住了位置,對方擲過來的紙杯,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紙杯裡還有半杯的水,也悉數潑在了他的身上,令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
“你個狗崽子,擋在這裡乾什麼?給我滾開!”因為水杯砸在了羅敏智的身上,兩人之間離得距離又有些近,醜男人的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濺上了一些水,這令他更加的憤怒了。這家夥平素明顯是囂張慣了,怒火上來的時候,都不管身在何處。他嘴裡罵罵咧咧的,同時上前一步,揮拳朝羅敏智的臉上打去。
“韓先生,冷靜!”宋河彬律師還是具備一定職業素養的,儘管他此時也處在憤怒的狀態下,但在看到醜男人動手的一瞬間,他還是第一時間出麵製止。
不過,他的反應顯然慢了許多,當他出聲試圖製止的時候,醜男人的拳頭已經揮到了羅敏智的眼前,但後者畢竟是經驗豐富的保鏢,屬於準軍事人員,因此,他隻是輕描淡寫的一抬手,就將醜男人砸過來的拳頭給抓住了。
隨後,也沒見羅敏智怎麼用力,醜男人就像是被鐵鉗夾住了手一樣,突然的發出一聲慘叫,原本還罵罵咧咧的嘴裡,一連串的喊道:“疼疼疼”
“你放手!”
“你乾什麼?!”
“你們這些警察就隻是看著嗎?”
隨著醜男人慘叫出聲,三個原本坐的穩穩當當的女人,幾乎是齊刷刷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一邊撲上前與羅敏智撕扯,一邊撒潑般的吵鬨起來。
羅敏智卻是冷靜的很,他抓著醜男人的手,將其當做盾牌,左支右擋的,將三個女人隔離在醜男人的身側,不讓她們靠近。
“你這家夥是瘋了嗎?!”辦公桌的內側,“黃警監”用力拍著桌子,大聲喊道,“趕緊來人,把這家夥給我控製起來!”
他口中所說的“這家夥”,自然是指的羅敏智了,而隨著他的這一聲喊,周圍立刻便有四五個警察圍過來。此時,大廳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這邊,之前那種吵鬨的場麵倒是安靜了下來。
看到警察圍過來,羅敏智輕哼一聲,抓住醜男人的手往外一搡,鬆開對方手的同時,也將他推的踉蹌兩步,跌撞到仍舊試圖衝過來的三個女人麵前。
“這些家夥,真是太囂張了!”“黃警監”滿臉憤怒的咆哮著,“你這是把警察署當成了什麼地方?竟然敢當著我的麵傷人,這是暴行罪!你.”
他第一句話裡用的代詞是“這些家夥”,貌似是將羅敏智與醜男人一塊包含在內了,可緊接著,代詞就從“這些家夥”變成了“你”,而且說話的時候,還用手指著羅敏智,毫無疑問,所謂的暴行罪就是指的羅敏智了。
“嘟嘟嘟”
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打斷了“黃警監”的話,而敲桌子的人,自然就是安如鬆了。
他看的很明白了,旁邊這個名叫韓承弼的醜男人,肯定與“黃警監”相識,而且關係應該還比較密切,因此,“黃警監”在處理這起矛盾的時候,本身就是帶有立場傾向的,之前韓素蘭被臨時羈押,估計也與這家夥有關係。
“黃警監是吧?”用敲擊桌子的聲音打斷對方的指控,安如鬆翹起二郎腿,麵色平靜的看著“黃警監”說道,“作為一名大韓民國的警察,你到底懂不懂得什麼叫做公正執法?什麼叫做文明執法?”
“或者說,站在你的立場上,這個長的像爛西瓜一樣的家夥,可以襲擊我的人,而我的人就連稍作反抗的權利都沒有?”背靠著椅背,安如鬆目視“黃警監”,問道。
“怎麼,你收他錢了,所以才這麼毫無顧忌的支持他,”摸摸口袋,他掏出一個錢包放在桌上,“沒關係,你可以告訴我他給了你多少錢,我出雙倍,而且我不要你做什麼違法瀆職的事情,隻要你能保持公平公正就好。”
“你說什麼?!”“黃警監”更是憤怒了,不僅憤怒,他還感覺有些驚心,因為安如鬆這一番話,已經引來大廳中部分人的竊竊私語了,“你這是誣陷,是誹謗,我可以告你的!我.”
“嘀嘀嘀”
就在這時,安如鬆的身上響起手機鈴聲。他舉起手,朝著“黃警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著摸摸口袋,將揣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看了看來電顯示。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安如鬆沒有猶豫,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不出所料,電話是貝克·麥堅時律所為他安排的律師打來的,對方在電話中說已經到了鬆路區警察署,詢問他具體在什麼位置。聽電話中律師說話的語調,顯然不是韓國人,至少他的韓語帶了很古怪的口音。
當安如鬆向對方報了位置之後,律師也向他自報了家門。這位律師名叫迪基·安琪羅,與湯姆森的關係很不錯,這次也是湯姆森給他打電話將他叫過來的。
安如鬆正在電話中與迪基律師說著話呢,前後連一分鐘都沒有,大廳的入口處便急匆匆走進來一個穿著灰色呢料風衣的金發老外。
老外身材消瘦,個子很高,看著足有一米八近一米九的樣子,他一隻手拿著手機,正與人通著話,另一隻手裡則拎了一個棕色的公文包,看著文質彬彬的。
老外走進門,藍色的眸子在大廳裡掃了一圈,很快便鎖定了安如鬆的位置。
他將手機舉起來,朝這邊晃了晃,隨後才掛斷電話,快步朝這邊走過來。
一個老外的出現,也吸引住了大廳內人們的注意力,“黃警監”看到老外朝著安如鬆揮手,眉頭禁不住皺了皺,出於一種本能,他感覺事情有點不太妙。
“安先生,抱歉,我來的有些晚了,”走到了安如鬆麵前,老外主動伸出手,先說了一句,緊接著,還不等安如鬆做出反應,他又對辦公桌內的那個年輕警察說道,“我是安先生的代理律師,安先生的一切法律問題都由我來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