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某些貴族還能保持鎮定,神色卻也都非常失落,至於喬斯林那家夥,更是當場嚎啕大哭起來。
“陛下啊!陛下啊!你死的好慘啊!”
“喪天良的玩意!這是謀反!這是要不把上帝他老人家麵子當回事啊!”
“這群天殺的狗賊!還要不要人活啦!”
如此浮誇的表演,伊拉克略的麵色都有些難言。
要是不了解喬斯林這人的過往,還真以為這家夥對居伊多麼忠心。
當初居伊上位的時候,這家夥可是罵過西比拉不尊誓言,直言哪來的雜種攀上聖地名門了。
作為埃德薩世係的貴族,他對於十字軍貴族的身份,還是頗有些自豪的。
撒潑賣滾了這麼一陣後,喬斯林突然站起來,大聲對一旁的貴族們喊道:
“大家夥!反正這伊莎貝拉也沒把咱們當人看,居伊陛下說沒就沒了,咱乾脆和那蓋裡斯狗東西拚了!”
伊拉克略聽到這裡的時候,徹底維係不了麵上表情了。
兩天前,他向蓋裡斯詢問過有關的黎波裡教會傳言是否為真的時候,蓋裡斯隻是輕輕一晃,他手中便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劍,而後又隻是輕輕一捏,那把劍的劍身上,就留下了一道印記。
可以說削鐵如泥的寶劍,在蓋裡斯手中,也不過是和泥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伊拉克略自然是意識到的黎波裡那邊的某些傳言,或許、大概、有可能是真的。
哪怕是身為教士的伊拉克略,也是毫不猶豫便一耳光扇在了喬斯林臉上。
啪!
“喬斯林!你想死就自己找根柱子撞去!”
“在這裡的各位,都是想活的!命都沒了哪還有什麼富貴!”
“你指望用你那幾個臭錢想要彆人給你賣命,就一邊玩去!”
伊拉克略之所以還要組織這個會議,可不是現如今他還有什麼權力野望。
事實上就耶路撒冷王國這個處境,那個王位就是白送,都不一定有人要。
當初伊莎貝拉的祖父富爾克,就是眾多冤大頭中唯一一個被忽悠過來的,是拿一個王國作陪嫁才招到的上門女婿。
現如今他的目標追求,其實就是在第二王國的新體製裡,給自己找個恰到好處的位置,好讓自己能“位極人臣”。
“大家夥!現如今,伊莎貝拉他們手下精兵強將許多,想著武力對抗實屬下策啊!”
“那理查德呢!教廷呢!就沒人能治治那幫家夥嗎!”
“我這邊都聽說那幫子人,開始自己解經開始傳教了!是帶著底層人在那裡念聖經啊!”
“隻要有人能滅了蓋裡斯,保住我家祖傳下來的莊園,我便是鞍前馬後,也願意支持那人加冕稱王!”
伊拉克略翻了下白眼,祖傳下來的莊園?這個王國才幾代人啊,這在座的這些貴族,就沒幾個傳過三代的。
家裡那點莊園地產怎麼來的自己還不清楚,真當是傳下來的?
聽著這幫蟲豸的發言,伊拉克略心裡膩味了許多。
不過也不是沒不明事理的,畢竟這耶路撒冷王國常年戰爭,總歸是有不少人能認清現實。
諾蘭就是其中之一,聽著其他人的發言,他麵色陰沉一言不發,直到那群蟲豸喧鬨到希望有十字軍能過來平息異端的時候,諾蘭便再也無法忍受了,猛然站起來用力拍了下桌子,震的在座人不再沸沸揚揚。
“彆自顧自說話了!先聽伊拉克略大人把巴利安大人那邊的意思說清楚!”
說是巴利安的意思,但不少人心中其實也清楚,實質上應該是蓋裡斯·德·維勒羅伊那個年輕人的想法。
“首先是貴族體製,要進行改革了。”
見場麵被諾蘭平複之後,伊拉克略這才將接下來的改革方案說給眾人聽。
現如今王國大舉反攻在即,某些東西自然是要提前說清楚,一方麵是避免某些人有無所謂的幻想,一方麵是激勵將士們奮勇作戰。
早期的耶路撒冷王國,由於十字軍來自歐洲各國,其實長期以來都並沒有一個非常成體係的貴族製度,以至於不論是雷納德那樣的大貴族,又或者尋常莊園主,都時常被統稱為領主。
這樣的情況,實質上隻是對特權的承認,從國家層麵上來說,沒有太大意義。
在蓋裡斯的設計裡,凡是設立郡區體製的直轄土地,就意味著要徹底廢除土地貴族。
但並不是說,貴族概念直接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其實是榮譽貴族。
一是作為對依附於蓋裡斯貴族的出路,二是作為一個榮譽獎勵打開底層的上升渠道。
榮譽貴族大體上可以分兩類,分彆是世襲罔替、降爵而襲、終身榮譽……
其中終身榮譽一欄實質上也包括了軍銜體製。
依照級彆來說,世襲罔替、降爵而襲兩者自然是老生常談的五等爵製,蓋裡斯也不打算去細分太多。
榮譽貴族的特點在於,依照不同的貴族等次、勳章,劃分不等的貴族年金,以及一定程度上的政治特權。
對於原有的土地貴族而言,貴族年金是某種意義上的贖買,而對於新生貴族群體而言,貴族年金卻是一份忠誠的價格。
隻不過,哪怕是世襲罔替,也並不代表繼承爵位是一家之言,還是需要通過履曆審查,才能按照新的繼承法進行爵位繼承。
至於政治特權方麵,則更多是體現在上議院內部投票權重方麵。
“那我們能定個什麼爵?”一個失地貴族忍不住問了一句,說實話,蓋裡斯在年金上開的那是相當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