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的辦公室,就大小和風格來說,其實與貝爾納的沒啥區彆,都是一模一樣的樸實無華,無非是這邊多了幾個櫃子,多裝了一些文件。
現如今外約旦這邊組織形式,其實已經進步的相當快了,有著成體係的工廠、可以區分出管理層與工人,依托於紙張進行辦公登記,核實工資發放。
當然,這樣的工廠,大多也都是教團體係建設,基層的議會投資,屬於雙方合辦,在、整個外約旦地區其實也沒幾個。
一方麵發揚教團更先進的組織性與技術,一方麵解決地方上的農民就業問題。
雖然數量不多,卻扛起了生產重任。
“想的怎麼樣。”廠長直接說道。
“我……”貝爾納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麼困難儘管提,能解決的我都想辦法幫忙解決,提爾那邊確實是缺人手,特彆是缺你這樣儘心儘責的。”
聽著廠長的話,貝爾納又沉默了,他並不覺得廠長的誇獎言過其實,而提爾那邊需要自己,也是實實在在的,可他也有著自己的難言之隱。
“是腓力對吧。”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廠長的話語也輕柔了不少。
“他父母需要有人照顧。”想到犧牲在戰鬥裡的腓力,貝爾納心裡就有些難受,特彆是當他帶著腓力的屍體回到村子裡的時候,腓力父母質問起為何死的不是他貝爾納時,他就非常的愧疚。
貝爾納接著說道:“腓力替我擋了一刀,我欠他一條命。”
而廠長其實清楚,這也隻是借口,貝爾納真正的難言之隱,並不在此,作為烈屬腓力的父母是享受生養死葬那種待遇的,更何況腓力的父母又不隻腓力一個孩子,要說養老的話壓根輪不到他貝爾納去。
“我聯係過茜拉那邊的領導了,在提爾那邊不隻是需要管理人員,還有很多其他的崗位。她過去的話,收入也會高不少,而且那邊也有著小學,孩子的教育不會落後。”
聽廠長提起茜拉,貝爾納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他也許該承情?可若是這樣的話,又似乎是承認了他與自己兄弟的遺孀有了什麼特彆關係。
“和茜拉沒什麼關係,主要是腓力父母。”貝爾納強調了一下。貝爾納被人在背後議論的事情可不止那點鐵麵無私,有關他與茜拉之間的各種流言蜚語從來就沒斷過。
如果貝爾納真的帶著茜拉去提爾,那麼就真的坐實兩人間關係不同尋常了。
“嗯,主要是腓力父母。”廠長肯定的說道,有關腓力的家庭情況,廠長其實也清楚一點。
這裡麵和教團的政策有關,但更主要的還是腓力的父母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雖然說腓力的父母享受著烈屬待遇,但在直係親屬裡妻子的優先級是要高於父母的。
當初腓力犧牲之後的那筆撫恤金就是直接發放給了茜拉,而不是給腓力父母。
深呼吸一下,貝爾納最終決定向廠長坦白,這裡麵的事情或許攤開了說會更合適,更何況他也清楚廠長不不是什麼在人背後嚼舌根的人。
雖然茜拉分了一半撫恤金給腓力的父母,但腓力的兄弟卻始終眼饞茜拉手裡剩下的那些。
再加上郡裡逢年過節會去發放一些東西,這其中大頭都是給了茜拉。
雖然茜拉也會分不少給貝爾的父母,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加上腓力兄弟在一旁的煽風點火,日子就很難過。
縱然現如今茜拉一個人帶孩子,生活壓力很大,可人與人之間的悲歡哪能共通。
腓力的兄弟,甚至時不時散播茜拉孩子,其實不是腓力的種,而是野種之類的消息。
“……如果不是我替茜拉撐腰,特拉法那家夥,可能都要動粗了。”貝爾納說道。
聽著貝爾納對腓力家裡情況的描述,廠長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雖然有想到過茜拉的日子可能不好過,但他沒想到居然會鬨到這個地步。
“你老家議會那邊沒管麼?”廠長問道。
“管過,也批評教育過,但過不了多久就又會被穿小鞋。”
議會其實並不是管人的機構,那些代表議員們,作為“鄉賢”是出於個人的名望,才會乾涉。
至於郡政府?
郡政府才幾個人,平日裡根本管不到這麼細的事,能逢年過節,按照名單上的記錄,對犧牲的士兵派人進行慰問,已經是從未聽聞過的善政了。
而這“善政”,其實也是教團那邊強行要求,才能進行下去。
聽著貝爾納的話,廠長不免有些頭大,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身為一個外人,確實不太好插手這其中,但該勸說還是要勸的。
“你也是乾保衛的,道理你也清楚,我是不覺得茜拉繼續留在這邊會是什麼好處境,向來是千日做賊、哪來的千日防賊,再怎麼嚴密的防護,也會有意外出現差錯。如果茜拉繼續和腓力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早晚會出事,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去提爾,她也能重新開始。”
聽著廠長的話,貝爾納歎了口氣。
廠長接著說道:“至於你擔心的流言蜚語,我隻能說如果這是你自己心裡的門檻,而對於那些背後說閒話的人來講,無論你和茜拉實際上是什麼關係,他們都能扯上天。你以為留在這邊就不會被說閒話?留在這邊隻會天天聽那些閒話。”
貝爾納算是點了點頭,廠長這話說的在理。
“再給你半天時間,你去和茜拉談一談,晚上之前給我一個答複。”
相比起提爾那邊的王國中心,蓋裡斯反而是對外約旦這邊影響更加深遠。
因為外約旦這邊是蓋裡斯一手親自建立起來的,打下了最完善的基礎,真正意義上從零開始改變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