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柿右手輕輕一壓,明明也沒有帶上什麼靈力,卻偏偏讓剛剛還喊破天際的聲音瞬間平息。
她看向舟舟:“你們可有什麼要說的?”
孟夏正要上前說明,卻被舟舟一把攔住。
孟夏:“?”
舟舟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後果斷學著那男子大喊一聲:“弟子也不服!”
“?”
你是不是吞了什麼具有學人精功效的丹藥,怎麼還學人說話?
更何況你都進入玉清盟了,有資格說這話嗎,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男子一手背於身後,挺直了腰杆子,冷笑一聲:“你有什麼不服的?”
那群人裡正好有幾個他認識的修仙世家的子弟,還有什麼狡辯的?
舟舟也沒理他,對著高台乖巧且有禮貌地問:“師姐之前就說過我們分組基本是按照年齡來的,那會不會出錯呢?若是出錯造成,可有任何補救措施?”
何柿:“……一般來說,不會出錯。”
“你聽見了嗎?不會出錯,你還是趕緊解釋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比較好吧!”那男子在何柿剛剛說完一句話後立刻又問罪於舟舟一行人,那眼神簡直就是要將人舟舟一行人吃了一般。
舟舟狠狠瞪回去,“這位師姐話都沒有說完,你打什麼岔?師姐隻說了一般不會出錯,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肯定不會出錯?哪天要是真讓你進了玉清盟某個宗門,第二天這個宗門恐怕就得因為誤會和其他宗門乾起來了!”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群芳殿某些正在看戲的宗主們:“……”
不至於,不至於,雖然幾個宗門的感情比較脆弱,但是還真的不至於因為一句話就乾起來。
倒是樂韞想了想,突然和藹且憐憫地對霍詩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小霍霍,昨天我去看小謝,小謝說你又順走他一把劍,是真的嗎?”
霍詩:“?!”
他猛地轉頭瞪著謝啟惟,傳音道:“你敢四處宣傳我又偷偷練劍?!”
謝啟惟:“……”他和彆人說這個乾嘛?說你霍詩又菜又愛玩?
彆吧,好歹這人的劍術還是自己教的。
霍詩從年輕時就樂此不疲地一個勁要學劍法,如今卻還是耍成那個稀碎樣子,他謝啟惟都不好意思說這是他教的。
他微微搖頭,但是霍詩不信:“你不說她怎麼知道?”
謝啟惟真的想給他一棒,還問自己她怎麼知道?
你說她怎麼知道的?
謝啟惟剛剛想解釋,就聽見樂韞頗有些看好戲的樣子說:“你看,這不就快打起來?”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霍詩一呆:“?”
而通明廣場上,這場好戲的靈感提供者也是腦子也是突然卡殼:“我……沒有,是那位……”
最後那男子看到高台之上何柿那沒有任何感情,仿佛在說“要不你來說”的眼神,乾脆低下頭來,閉口不言。
何柿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一般來說不會出錯,都是人,哪裡不會犯錯?不過,這一次,就分組之上確實沒有疏漏,之所以會出現你說的這種情況,乃是因為那是特殊的考驗。”
特殊的考驗?
那是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眾人正疑惑著,何柿繼續解釋道:“有一組來自四區的特殊的小組被放到了一區,雖然實力懸殊,但是表現非常優異,所以師長們一致決定被淘汰的組員可以破例再給一次額外試煉的機會,而其他未被淘汰的全部進入內門。”
眾人一聽,心中暗歎一聲乖乖。
四區到一區?
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
特彆是有些四區的小修士們自我帶入了一下,一想到自己一個一窮二白不到十五歲的煉氣中低階小修士就要對上全部比自己大的煉氣高階,資源充足的煉氣高階乃至是築基期的修士,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彆說是表現優異,恐怕一露麵就得被淘汰了。
不過也有人猛然反應過來,他們不是在討論那些世家的子弟勾結在一起作弊的事情嗎?說這個特殊的試煉和他們剛剛聲討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然而未等有人問出口,舟舟早就已經揪著自己隊裡五個人遠離了桑亭之那一組。
這之前沒注意到,這再一看問題就很清晰明了了嘛。
之前十六人都混在一起,隻當是發育得不整齊罷了,如今兩隊分開,一個是風華正茂的青年男女,男的高俊,女的颯爽!一個是灰頭土臉小土豆,相較於另外十人的光鮮亮麗,這六人灰撲撲的模樣簡直可以用埋汰來形容!
所以這六個人就是來自四區的倒黴蛋?
可是——“她們憑什麼進入內門,就因為她們去了以四區之身份去了一區並且順利留到最後嗎?”
又有人大聲質問。
那可是內門呐!
“是啊!這到底是特殊的試煉還是特殊的關照?”
反正沒人相信這六個人在修為,資源,人數都在極度劣勢的情況下還能夠超過一區的大部分的組。
也因此,又有好些本來就是一區自我感覺良好的修士將自己沒有進入玉清盟的原因歸結到這六人身上,暗自在人群裡渾水摸魚。
她們行,為什麼自己不行?
一定是她們搶了自己的名額!
場下議論紛紛,台上的何柿卻忍不住慶幸地舒了一口氣。
好在這一次舟舟她們的表現確實無可挑剔,不然就算沒有被台下這群人的唾沫星子因為“舞弊”淹死,也得承受各種來自舟舟及其隊友的問候。
到時候還是得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死倒不可怕,就是唾沫星子有點惡心。
總之,這個汙點就逃不開了。
一向情緒穩定的何柿也忍不住在心裡問候了這件事情罪魁禍首一萬遍。
他們內部自查過了,所有的程序都沒有任何問題,也不知道是哪個烏龜王八羔子,彆不是玄法宗的那群小崽子暗地裡動了什麼手腳吧?
之前那個玄法宗的那個誰就一直在他們忙的時候在附近晃悠來著。
看來下一次比試的時候還是不能太手軟,一定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何柿心中暗暗發誓,一想到這件事又覺得舟舟其實做事也沒那麼荒唐,畢竟實力懸殊之下,能夠做到這個程度確實也得使用非常之法才行。
所以心中暗暗又將自己給“小師妹”製定的嚴厲的教學計劃適當放寬了一些些。
“不隻是留到了最後,”何柿難得露出了笑容,笑得溫柔至極,甚至頗有些瞅自家孩子優秀的驕傲之感:“更因為她們就是實際上的一區第一。”
那男子滿臉不可置信,可何柿的話在他的腦子裡回蕩得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晰,就好像有一把大錘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他的腦袋。
這群豆芽菜居然是一區的第一名?
“怎麼……可能……?”他艱難地吐出四個字。
僅僅是這四個字,就仿佛已經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連自己所在區的第一都不是,更遑論是一區?
甚至他還比舟舟他們的修為還要高一些……
何柿可不管他怎麼想,“這一組淘汰掉了一個築基中階,一個築基初階,五個煉氣高階,三個煉氣中階,得到築基期魔丹十三枚,煉氣期魔丹若乾,龍睛草一棵,水瓏桃二十八枚,”說到這,她頓了頓,最後補充一句,“其他靈草靈果若乾。”
一連串的收獲就這麼乾乾脆脆地報了出來。
剛開始,少年們還有些震驚,然後還是震驚,越到後麵越是麻木。
這是人能做到的?
這彆說內門,親傳他們都沒意見!
可惜還有人在掙紮:“那他們呢?”
那人直指南瑾瑜一行人。
剛剛才回過神的南瑾瑜:“……”
如果不是舟舟的突然出現,他們這一組就是無可挑剔的一區第一。
無妄之災!
她狠狠瞪了舟舟一眼。
舟舟摸了摸鼻子,關她什麼事?你找罪魁禍首,找昭明天宗求個說法去。
她一個無辜弱小善良可憐的女孩子能乾什麼呢?
何柿按照之前的樣子將桑亭之,南瑾瑜等人的收獲再次念了一便,一如既往地忽略了水靈桃。
其實如果忽略掉水靈桃和水瓏桃的數量,這十人的魔丹數量也好,還是品階高一些的草藥也罷,都和舟舟他們差不多,甚至可能數量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