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幾麵之緣,一個十五歲還在長身體的少女,變化非常之快,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就是葉流雲?”
閆懷真微微挑了挑眉,心道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我自然不能十分肯定,不過……”他微微歪了歪頭,“你的那些日日相處的師兄,以及撫養你長大的師父呢?”
“行了。”謝啟惟發話,“眾目睽睽之下,你身為昭明天宗懲戒堂副堂主,對一個弟子咄咄逼人算怎麼回事?”
閆懷真剛剛還十分咄咄逼人的氣焰忽而一滯,可是念及謝啟惟的身份,隻是淡淡刺道:“師兄想要收這人入門,那這人日後便會是昭明天宗的弟子,可是這等欺世盜名之輩怎配壞了我們昭明天宗萬年的傳承?這人前日敢因妒生恨,傷人死遁,豈知他日不敢背叛人族,墮入魔道?”
說罷,他十分深明大義的向謝啟惟行了一禮:“宗主,師弟這不過都是為了昭明天宗!”
謝啟惟本來不擔心,可是聽到閆懷真最後這句話,簡直就是要氣笑了。
為了昭明天宗著想?
真要是為了昭明天宗著想就不會做出那些齷齪的事情了!
“她未必就是你們昭明天宗的,本座不是說了?本座弟子的位置永遠為她留著,你們既然不珍惜,這孩子便是我泉明閣的,閆副堂主是不是也要替我們泉明閣清理門戶?”
一道輕柔的聲音傳出。
白色的燈光結合著銀色的月光,給說話之人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卻又偏偏沒有什麼溫度,配合著陣陣夜風,冷得人身體發顫。
然而,這來自大乘期的威壓隻是針對一個人。
閆懷真不解,這種人居然還有人要嗎?
“譚閣主,這人隻是一個心思狠毒的騙子罷了!”
“本座隻看見,你一個元嬰後期的前輩在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小弟子咄咄逼人。”
手無縛雞之力?
你確定?
可是眾人腦海中將身為元嬰後期的閆懷真往舟舟身邊一放……貌似確實也算得上手無縛雞之力。
閆懷真如今也知道多說無益,從懷中掏出來一個舟舟十分眼熟的東西——那個叫什麼來著,留影石?
“這是當初一直留存的證據,本來是念著斯人已逝,徐宗主也念著多年的師徒之情一直未曾公之於眾,可是懷真真的不願意看到這種人進入昭明天宗,便要了來,還請師兄還有各位一觀。”
這一放,整個會場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水鏡上,看著“葉流雲”行刺舒邇。
不得已,舟舟又被迫看了一遍“自己”刺殺舒邇的過程。
不過第二次看的感覺倒是和第一次完全不同了,甚至心中都開始點評起這個“葉流雲”的各種表現。
嗯,手不夠快,太慢了,而且一點技巧都沒有;
哎呀,蠢死了,這要殺人直接背後抹脖子呀!你等著她轉過身來插她靈根所在之處算什麼?
這是什麼表情?你笑就笑,你還獰笑?醜死了!
舟舟心中還相當自然,畢竟坑啊啥的都挖了,就差人跳進來,自己可以吭哧吭哧填土埋了,可是彆人就不一樣了。
看著那張完完全全一模一樣的臉龐甚至是幾乎沒什麼差彆的身形,那些曾經真心實意地為“葉流雲”抱過不平的弟子,現在卻也真心實意地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更有些人聯想到舟舟在秘境之中的所作所為,恍然驚覺,舒邇好像就在舟舟打劫的那一隊中吧……
如今看來,這損人利己的做法真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舒邇可真是個小可憐。
閆懷真嘴角微勾,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在場中掃過,果然見四周那些小弟子們一個個麵露鄙夷之色,看向“葉流雲”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厭惡,顯然將她當成了一個陰險狡詐的惡人。
閆懷真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卻正好對上舒邇擔憂的目光,似乎生怕自己會因為這件事而惹來麻煩。
閆懷真的心都快軟成一團,他的邇邇就是太善良了,他知道她向來不願做這些事情,可是為了他們的未來,他必須這麼做。
舒邇真的擔憂嗎?
是,她真的擔憂。
隻是可能和閆懷真所想的擔憂略有不同。
她在密境中曾經密切接觸過舟舟,這人和葉流雲確實有些若有似無的相似,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直覺告訴她這種不同不像是裝出來,可是理性分析一番,這個舟舟展現出來和葉流雲完全不同的地方又沒有任何有力的佐證。
一個都沒有!
就像是她問過的名字,她說的時候好像確實很真情實感,可是這種東西誰又能知道真相呢?
又比如實力,無論是她看到的舟舟,還是密境中給展示的舟舟,好像永遠都在借助手中那一把劍以快取勝,可是這一點……
彆人或許以為葉流雲隻是個柔弱丹修,但是她知道,葉流雲也是可以做到的。
隻除了,靈根屬性?
葉流雲,是水靈根,但這個舟舟從來沒有使用過水係術法,好像更擅長木係術法。
舒邇心中愁思無限,閆懷真卻隻是麵色淡淡,仿佛已經掌握了一切一般問舟舟:“你現在可有什麼要說的?”
舟舟眼眸低垂,看上去可憐極了。
她囁嚅道:“我……我想見丹宗宗主,他是葉流雲的師父,想必他一定清楚我和葉流雲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她也很想知道,徐無銘到底知不知道葉流雲是浮源的人。
“好,就讓你心服口服!”
南齡澤和南池豫恰時也回到了群芳殿,隻是此刻這師徒二人的臉色像是調了個個一般。
南池豫是往日穩重的玉京學院大弟子,就是南齡澤……
如果是熟悉南齡澤的人定然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太好,甚至有些糟糕。
“怎麼,南院長是遇見什麼棘手的事情了?你老婆被人勾引走了?還是……”樂韞想了想,“還是你徒弟也欺師滅祖了?”
南池豫:“……”您可真會緊跟時事。
沉默片刻,南齡澤有些興致缺缺地道了一聲:“我無事。”就是有些心臟不太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