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血腥氣息,宛如狼煙般充斥在了空氣之中,嗆得讓人幾乎難以呼吸。
眾人呆滯的望著那具無頭屍體,隻覺得一股寒意自腳底直冒天靈,觸目驚心的令人幾欲作嘔。
翎泉統領死了?
“噗通!”
縱使是身經百戰,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黑湮軍,在此刻也是被這詭譎驚悚的一幕嚇破了膽,兩股戰戰,一屁股癱軟在了地麵之上。
翎泉在他們心中的威嚴,早已是無需過多的贅述,強悍的天賦,以及自身過硬的實力與背景,就是放眼整個古族,能夠媲美者都並不算多。
而那些人,無一不是血脈濃鬱,備受矚目的上一代絕世天驕!
可事到如今,這位威望極高的黑湮軍副統領,竟然隻是在這魂族女人輕飄飄的一句話之下,主動抹脖子自殺了?
這怎麼可能?!
“妖妖女”
黑湮軍眾人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絕代倩影,麵色慘白如紙,卻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舉妄動。
那等防不勝防的詭異手段,即使是對於魂族尚有了解的他們,都是從未曾聽聞,當然也就沒那個膽子前去以身試險了。
畢竟,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誰敢在此當那個出頭鳥,誰就可能要遭受和翎泉如出一轍的待遇啊.
“這”
冷汗從額頭不斷滑落,薰兒瞳孔渙散,幾乎是著了魔一般的看著翎泉的屍體。
隻見,他手捧頭顱,無頭屍身上仍不斷有血跡噴湧,如同洗禮般的灑落,將那張驚懼中帶著怨毒的英俊容顏映襯的極為扭曲,仿佛承受了莫大的折磨。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自以為很會殺人的薰兒,頭一次的感受到了絲絲畏懼的心理,如煙熏火燎的炙烤在她的心房。
她害怕了。
這樣的狠辣手法,與曾經她印象中的魂若若,差距的實在太大太大,一時間根本難以接受。
不滿,厭憎,愧疚,茫然.無數複雜的情緒衝擊在薰兒的內心,讓她前所未有的亂了陣腳,連同被血脈之力所抑製的情感,在此刻都如同井噴般的爆發了出來。
“若若.魂若若,你殺了他?”
薰兒微微啟唇,沙啞而乾澀的問道。
“是啊,古薰兒,我殺了他。”
聞言,魂若若嗤笑一聲,旋即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那具無首屍身麵前。
少女伸手一抓,那滾圓的染血頭顱便已是被拎在了手上,隨手的掂了掂重量後,她撇撇嘴,便是如同丟垃圾般的將其扔到薰兒的腳下。
“不聽話的狗東西,總是要被主人拿出來殺雞儆猴的,你難道不知道麼?”
“.”
看著滾落在腳下的猙獰頭顱,薰兒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幾乎要停止了流動,雙腳試圖逃離,卻仿佛像是灌了鉛般的沉重,難以挪動。
見此情景,早已在最初之際見識過若若手段的蕭炎,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在他的眼中,薰兒終究還隻是當初的那個小丫頭,未曾見過修行界的殘酷,自然也難以承受這過於血腥的一幕了。
蕭炎有些想上前寬慰,卻是被魂若若以眼神阻止,隻得輕歎一口氣,無奈的杵在了原地。
“古薰兒,以你的聰慧,難道看不出它們有多外強中乾麼?”
魂若若眼眶半闔,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是你,在它膽敢違背命令的第一時間,就會讓它滾出古族,更彆說等著後麵蹬鼻子上臉的挖苦嘲諷了。”
“我對你的好,你可以權當作是偽裝,蕭炎呢?他可是一直把你當做親妹妹看待,任憑什麼時候都不會讓你落了委屈,有人當著你的麵折辱他,你就不想動手?”
“當然不是!”
薰兒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竭力的試圖反駁道:“我動了手,隻會給蕭炎哥哥帶來更大的麻煩”
“因為害怕給他帶來麻煩,所以就乾脆對此置之不顧了麼?”
“不”
“因為害怕族中議論,所以也就可以舍棄掉自己的尊嚴和傲氣,任由這些狗東西擺布?”
“.”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選擇逆來順受,強顏歡笑的去包容?嗤.古薰兒,你一直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夠了!”
胸膛劇烈的起伏,薰兒死死攥緊雙拳,鮮血自指縫間悄然滴落,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翻卷的草根。
她頭顱低垂,沉默了許久,最終卻也隻是將歇斯底裡儘數化作不甘而疲倦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