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很快,薰兒便是向魂若若告了彆,而後在蕭炎的陪同下,坐上了匍匐在地的四翼獨角獸。
自打從魂天帝手下撿得一條性命,通玄的態度儼然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或許是因為下跪之事被一眾小輩看到,此刻的他不言不語,隨手拾起地上翎泉的屍體後,便是獨自遁入了虛空,再不見了蹤影。
而先前冷酷無情的黑湮軍眾人,則更是如同被抽了脊柱般,再不敢發出任何的話語,戰戰兢兢的乾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各個站立在了獨角獸的頂端,等待薰兒發號施令。
因此,此時的山澗中,也就僅剩下了正在低聲交談中的二人。
“妮子,真的沒事麼?”
回想起先前古族眾人對薰兒的壓迫,蕭炎眉頭緊皺,沉聲道:
“原本我還在想,以你族群的實力,為何當初會讓一個年僅六歲的女孩前來執行任務,今日一見,當真是讓我有些開了眼界啊”
似是看出了對方眼底的不滿,薰兒心中一暖,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蕭炎哥哥不必擔心,族中規矩雖是如此,可父親對薰兒還算是照顧頗多,受不了什麼委屈。”
說著,她頓了頓,回望向遠處兩道佇立在原地的身影,忽的補充道:
“更何況,托若若姐姐的福,薰兒也算是想清了很多東西吧。”
“托若若的福?”
蕭炎一愣,旋即有些驚奇的笑道:“妮子,現在臨走了,終於是知道你若若姐姐平日待你有多好了?”
在蕭炎看來,平日若若雖是時常以薰兒來調侃自己,更是不止一次的表現出對薰兒不領情的抱怨,但卻從未對自己這位妹妹有過任何惡念.
即使他們完全就像是兩個對立麵。
純陽之火的熾烈,或許也隻有最溫和包容的水,方才能夠澆滅撫平了吧?
“人總是這樣啊。”薰兒輕聲說,“就好像小時候薰兒麵對蕭炎哥哥的時候一樣,不真正遇到點什麼事情,終究不能切身實地的體會他人的想法和用意。”
“等到意識到了,反而也就來到了分離的時候,就像書本裡的故事,精彩的情節過後往往就迎來了結局,總會留下些不完滿的篇章。”
薰兒娓娓道來,仿佛像是被撬開的悶葫蘆,不斷地訴說著曾經的所思所想。
其實在當初烏坦城中她就是這般模樣啊。
捧著一本古籍,仔細研讀,任憑誰看了都會尊崇敬畏,感歎一句天之驕女當如是。
可人們不知道的是,薰兒其實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天才。
她不需要耗費常人數倍的時間去修煉,向來不離手的古籍也並非是什麼鬥技功法,裡麵套的其實是小人書來著,所有的小孩子都愛看。
所以,她才這麼會講故事。
“嗬嗬,傻妞,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乾嘛搞得這麼傷感?”
心中同樣有所觸動,蕭炎卻是不顯任何情緒,隻一味的打著哈哈轉移話題,
“日後等我們到了中州,肯定有的是機會再見你的,不過到了那個時候,或許還得要你這大小姐儘地主之誼了啊。”
“你們.”
“嗯?妮子,你嘀嘀咕咕在說啥呢?”
“.沒什麼。”
眼底閃過一絲晶瑩,薰兒很快便揚起笑臉,佯裝歡快的道:“薰兒會變得不一樣的,到時候你們可不能認不出我了哦。”
“哈哈哈,你這妮子.”
“.”
薰兒沒有向蕭炎說明她與魂若若背後的勢力是如何的水火不容,隻是將善意的種子深埋,不再與人言說。
族中的壓迫,二族之間的矛盾,以及魂若若先前的所作所為,一切都仿佛像是調製好的衝劑,一經融合,便是迸發出了難以想象的能量。
點點動力與執念,也隨之奇跡般的出現在了少女的心間,不再如同最初時的單調與乏味。
她想做出‘改變’。
遠處,魂天帝手托下巴,靜靜觀望著那閒談中的少年少女,旋即忽然開口道:
“以你的性子,竟也會允許自己的男人和彆的女人獨處麼,倒是讓為父有些意外。”
“.”
聽得此話,魂若若很想出言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