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等人帶著三人在上京大學中閒逛,引來無數注視。
眾人隻是走在那裡,就是一道風景線。
忽的,一陣悠揚的歌聲飄蕩而來。
眾人循聲望去,明淨的湖邊大石上,一位高大帥氣的男生抱著吉他,唱著歌。
“就像是那,灰色天空中的小雨……”
林間的風吹拂著眾人的鬢發,富有磁性的嗓音直往耳朵裡鑽。
路過的人群為他駐足停留,裡三層,外三層。
“李毅飛?他還會唱歌?”
江洱有些驚訝。
“李毅飛可是我們學校最佳男低音。”林軒聳肩。
“那男高音和男中音呢?”哪吒問。
“也是他。”
哪吒:“……”
他感覺林軒有什麼大病。
林七夜忽然道:“你們看那邊,那人是不是魯夢蕾?”
眾人紛紛轉頭看去,卻見那位魯夢蕾學姐正站在人群中,愣愣聽著音樂,似乎想到什麼,神色有些低落。
“咦,她化妝了,看起來比昨晚還漂亮,”江洱說道:“老曹怎麼沒跟她在一起?而且看她這樣子,像是被人甩了似的。”
林七夜搓了搓下巴,“不應該啊,老曹今天早上不是四點多就走了嗎,肯定是去找她了啊,難不成兩人談崩了?”
天庭三刺頭默默豎起耳朵。
人群中,魯夢蕾聽著這首動聽的歌,低著頭。
昨晚他們兩個經曆了那種事,可今天早上一來,曹淵學弟對她的態度仍舊沒什麼變化,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早上跑完步後,學弟就直接離開,根本沒與自己多聊。
難道說,對方真的對自己沒感覺,隻是自己一廂情願?
是了,自己都告訴曹淵學弟自己已經結過婚,就算對方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心裡哪能沒有芥蒂,隻是不想讓自己傷心罷了。
魯夢蕾抿了抿嘴,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昨晚回到家,她總是能回想起少年與她對打時那副輕鬆愜意的模樣,以及少年情急之下牽起自己手時的情形。
那一幕幕,好像刻在了心底最深處。
忘不掉,剪不斷。
魯夢蕾苦澀地笑笑,正要邁步離開,卻聽那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夢蕾學姐,你怎麼在這?”
魯夢蕾回頭看去,卻見曹淵正站在樹下,看著自己。
“你……”魯夢蕾張了張嘴。
“我剛下課,正準備去劍道社找你。”
“唉?”原來對方是去上早八,不是不想跟自己說話。
“學姐,今天不去練劍了嗎?”曹淵歪頭,“難道是被我打擊到了?”
“胡說!”魯夢蕾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開始炸毛。
她抓住曹淵的手,氣呼呼地就朝劍道社走去,“誰說我被打擊到的,今天我就要一雪前恥,你這一整天都得陪我練劍,不許跑。”
魯夢蕾在前麵走著,臉頰已經紅透,手心全是汗。
她感覺自己好大膽,竟然借著這麼個破理由,直接拉著曹淵學弟的手就走,還要對方陪自己一整天。
她很怕對方撒開自己的手,冷冷撂下一句“恕不奉陪”,然後轉身離開。
但所幸,曹淵學弟好像並不在意自己拉著他的手。
魯夢蕾鬆了口氣,感覺自己聰明極了。
老牛吃嫩草就老牛吃嫩草吧,她就喜歡了,怎麼樣?
沒聽說過女追男隔層紗嗎?
魯夢蕾沒有看到的是,曹淵被她拉著,嘴角彎起輕微的弧度。
李毅飛依舊被人圍了裡三圈外三圈,除了林軒等人,沒人注意到這出戀愛喜劇。
一曲終了,李毅飛將吉他還給了身旁之人,“謝謝。”
“不客氣,”那人接過吉他,神色激動,“兄弟,你應該是大一的吧,有沒有興趣參加新生聯誼會?”
“為什麼這麼確定我是大一的?”李毅飛疑惑。
那男生上下打量了李毅飛一遍,又看向被李毅飛吸引來的女生們。
“我猜的。
就你這條件,加上你剛才露的這一手,你要說自己大一一整年過去都沒女朋友,我是不信的。
我要是你女朋友,肯定寸步不離地跟著你,生怕你被其他女人挖了牆角。”
李毅飛在高中是打籃球的,本身條件很好,再加上他在精神病院統領所有員工,還能跟神明談笑風生,自有一股獨特氣質
李毅飛撓撓頭,他感覺對方說的太誇張了,但李毅飛並未直接離開,而是跟對方洽談起來。
新生聯誼會,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李毅飛這家夥,還真是深藏不露,竟然還會唱歌,唱的還這麼好,這要是個明星,得有好多女孩被他迷得神魂顛倒。”江洱感慨道,她戳了戳安卿魚的臉蛋,“卿魚,你要不要也報個節目?”
“你喜歡會唱歌的男生?”安卿魚挑眉。
“嗯……算是加分項吧,”江洱眼珠一轉,“如果某人能當眾給我唱一首情歌,我可以把他的分稍微往上提一提哦~”
“某人的分原本是多少呢?”安卿魚問。
“一百分哦,滿分就是一百分。”
“那還怎麼往上提。”
“我可以為了他把滿分的分數線再調高一點。”江洱俏皮一笑。
“就我這樣,上下樓都需要人幫忙,還是算了。”安卿魚搖搖頭,“而且我也不會唱歌,總不能上去表演解剖屍體吧。”
林軒靜靜注視著這一幕,卻見安卿魚轉頭,給了他一個眼色。
林軒愣了一下,立刻會意,看向江洱。
“江洱,能幫我個忙嗎,我需要你幫我在網上搜索月透鏡的資料。”
“沒問題。”江洱點點頭。
“卿魚就交給我吧,你們兩個先去。”林七夜說道。
李毅飛也注意到林七夜等人,朝這邊走來。
“七夜,安卿魚,你們在這,怎麼樣,我剛才唱的好不好聽?”
“好聽,”安卿魚點頭,“李毅飛,我想拜托你件事。”
“啥事?”
“教我吉他。”
……
黃昏時分,五教樓五樓活動教室內。
陸甲伸了個懶腰,“總算弄完了,陳哥,你報名了新生聯誼會,也沒說去表演什麼節目,總不能是把月透鏡搬上去吧?”
“放心交給我就行,不需要你們準備什麼,到時候你們隻需要在旁邊看著。”陳天細細端詳著完工的月透鏡。
圓盤狀的晶體上滿是繁雜的神秘紋路。
林軒站在一旁,手裡還握著陳天給的,用來銘刻紋路的骨筆。
骨筆刻下的紋路,自帶一股靈性。
但在確定陳天隻是具有些微自我意識的傀儡,雙方已經明牌後,林軒就動用【取消】律令將靈性抹消。
說實話,林軒到現在也不知道對方究竟要乾什麼。
他甚至懷疑,他當時能聽到這幾人談話也是彆人故意設計的,目的其實是拖住自己。
“行了,走吧走吧,現在沒你們的事了。”
陳天揮手趕人,卻聽陸甲說道:“陳哥,咱們今晚要不要去你最喜歡的半月妖烤魚慶祝一下?”
“去去去,我討厭吃魚你忘了,還吃烤魚,把你腦袋烤了行不行!”陳天踹了陸甲一腳。
林軒注意到,陸甲皺起眉頭。
他知道,這位與陳天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在試探陳天的身份。
對方也察覺不對,但並沒試探出什麼。
陸甲想破頭皮也不可能想到,此時站在他麵前的陳天,已經是一具提線木偶。
陸甲看向林軒,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
“兄弟,辛苦你陪他胡鬨了。”
陸甲從不認為通過一個刻滿紋路的圓盤就能觀察月亮,他隻感覺是自己這位朋友有點精神失常,或許是因為陳哥上學期掛了三科,精神失常了?
張毅帶頭離開,林軒和陸甲緊隨其後,隻留陳天一人待在活動教室。
房門關閉的瞬間,陳天的眸光暗淡下去,他低著頭,看著地板,仿佛沒了提線的木偶。
林軒離開時,正好看到李毅飛朝樓上走去。
“你這是?”林軒問道。
“我想跟那個女生好好談談,跟她講清楚。”
林軒點點頭,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他沒有看到的是,當李毅飛出現的刹那,活動教室中雙眸渙散的陳天,忽然抬頭,透過牆壁‘看’向李毅飛。
陳天無聲地笑了,肌肉裂開,一路延伸到耳根。
李毅飛進入609,夕陽垂入地平線,夜幕籠罩藍天。
二十三道慘白人影出現在李毅飛麵前。
現在不是午夜時分,普通人是看不到他們的,但李毅飛不是普通人。
在李毅飛麵前,女孩很激動地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昌宏,你終於來娶我了嗎?”女孩張開雙臂,眸光閃亮。
“同學,我不是昌宏,我並不記得你。”
【可你分明就是昌宏,你的樣子我不可能記錯。】
女孩有些急了,
【昌宏,你忘了嗎,我們就是在上京大學認識的,當時你抱著吉他,是整個會場的焦點,一曲終了,就成了許多女孩的夢中情人。
我當時就下定決心,要把你追到手。
幸運的是,咱們都在學生會工作,還被分配到一起,最終咱們走到一起,在這裡度過四年時光,直到畢業晚會的時候,你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女孩停頓了,似乎有些不想講述接下來的事情,這無異於將自己結痂的傷疤重新撕下。
【可當晚你就失蹤了,原本你還在畢業晚會報了節目,卻沒有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