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宴盯著他瞧,眼珠子滴溜溜轉,似是在權衡王子虛的說辭同“耍流氓”之間誰的可能麵更大。
最後好在她認同了他的解釋。
“擦汗乾嘛?”
“剛打了會兒籃球。”
“快把衣服穿上。你打著赤膊這樣,我有點接受不了。”
不用她說,他也打算穿上衣服。濕洇洇的襯衣上了身,剛擦乾的背後又開始難受。
寧春宴一邊撿散落地上的稿紙,一邊說:
“稿子們已經選好了,小王子的《祭年》是頭牌,蕭夢吟的稿子緊隨其後,然後還有不少青年作家的稿子。你上次推薦的那位狐狸的稿子也在裡麵。”
王子虛點頭:“那我跟她溝通溝通。”
“本來還打算留稿的,跟陸清璿她們一商量,乾脆不留了,弄一期很猛的出來。總之非常強無敵。”
王子虛點頭:“強無敵。”
“然後我想,這一期都全明星陣容了,總不能浪費,宣傳上得加把力,可打廣告吧,報價好貴。”
“這個錢不能省。”
寧春宴說:“要是能找安幼南,借他們訊易的廣告渠道一用,就好了。”
聽到“安幼南”這個名字,王子虛感到背後一涼,汗珠們似乎又開始滾滾而出。
寧春宴又說:“可上次跟她談話不太痛快,有點不好意思找了。”
王子虛鬆了口氣,順水推舟道:“自食其力也好,免得被人給看扁了。”
寧春宴盯著王子虛,似乎有所求。她的視角,上次帶王子虛見安幼南,對方對他印象很好,如果王子虛開口去求,會少很多尷尬。
王子虛看她眼神,就知道她在盤算什麼。可他裝看不見。一點都不敢接茬。
講個笑話:安幼南對他印象很好。
寧春宴挽了挽鬢角,道:“算了,你也忙。對了,《石中火》的研討會,明天就該開了吧?”
“嗯。”
“雖然現在說也晚了,但我去參加,好像也可以?”
王子虛搖頭:“算了,你還是不去吧。沈清風也要參加,你去了尷尬。”
寧春宴點頭,然後伸出根手指說:“呐,這是你說的哈,可不代表我不重視你,上次石漱秋的研討會我都去了,那是人情世故,你心裡彆有疙瘩。”
“你夠敏感的,我本來沒想多。”
聊笑了幾句,寧春宴表情又嚴肅起來。
“明天你的研討會……”
“怎麼了?”
寧春宴想了想,最終似下定了什麼決心,隻小聲說:“你要加油。”
“我加油乾嘛?”
“加油頂住。”
他感覺她擔憂得奇怪,認真得又有點可愛。
寧春宴回家了。
走之前她給他找出來一條新毛巾(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毛巾),讓他接著擦汗。
王子虛也沒擦。身上的汗已經乾了。點好外賣後,他坐下來處理剩下的稿子。
工作到了晚上九點,王子虛提著吃剩的外賣盒出了辦公室,鎖了門,下樓,把外賣盒扔垃圾桶。
正拍著手,忽然看到院子裡一輛黑色雷克薩斯頗為眼熟,又想不起來為什麼。
等到車門打開,車上下來一個剃著平頭的司機,他才明白這股熟悉感的來源。
“這次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打聽到你在上班。”
“那我要是加班到10點以後怎麼辦?”
“那我就下班了。”
王子虛感到頗為無語,那司機也不客套,直接說:
“安小姐請你去一趟。”
王子虛說:“這次又是因為啥?”
司機說:“安小姐說,是她請石同河去參加你的研討會的。”
說完,他趕緊又補了一句:“這是她的原話,她讓我原封不動地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