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子夜。
乾清宮依舊是燈火通明。
朱翊鈞不由得讚道“李太醫這雙妙手實在了的啊。”
經過李時珍的一通按摩。
用靈能舒展筋骨打開任督二脈。
朱翊鈞感覺好似脫胎換骨一般。
事實上李時珍來的再慢一點,這點傷就可以自行痊愈了。
但經過李時珍一番妙手,朱翊鈞覺得自己靈能運轉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李時珍露出一絲苦笑,很快就掩蓋於眼底“陛下謬讚,此不過是微臣份內之事,太醫院隨便一個醫師,便足以勝任。”
不過是世宗曾數次稱讚他天資聰穎。
名傳四海。
馮保才強把他拉過來。
靈能的到來,把他半生心血都化為烏有,何言其喜?
朱翊鈞正襟危坐,略一思索“靈能不過是工具,李太醫為何要故步自封?浪費自己的天分,實在可惜。”
李時珍的靈能在朱翊鈞眼中是極為純粹的冰藍色還帶著白光。
在亞空間中也是一把極為醒目的火把和星光。
未來可期啊。
朱翊鈞迎著李時珍期盼的目光說道“下去吧。”
李時珍聽後有些恍然,拿起藥箱,揖了一禮。
馮保十分稀奇,皇爺居然如此看好此人,他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
“乾爹,你吩咐!”小黃門樂嗬嗬跑了過來。
“不錯,有眼力見。去把你乾爹收藏的心學典籍送給那位李太醫,記住,態度要恭敬,就說這是皇爺的恩典。”
“啊?”
“還不快去!”
目送這毛頭小子離開,馮保才樂嗬嗬的拿著拂塵一甩,熄滅了周遭的宮燈。
皇帝入寢時習慣於安靜和黑暗。
這做一行啊就要愛一行。
做太監,就是要在這種細節上做到極致。
時間來到隆慶六年,五月二十六日。
朱翊鈞於五更時分準時醒來。
毫不意外,昨晚他們又來了。
這次的不速之客是色孽,追求刺激和感官的邪神居然拉著他聽了一夜的靡靡之音!
說好的刺激呢?
大失所望!
臨了,道爺的金擊子自迷幻天外飛來,將他敲醒。
咱皇爺爺不愧是大明第一巴圖魯。
您老都飛升了啊!
升魔不是升?
這麼閒的嗎?
朱翊鈞摸著隱隱作痛的後腦勺,胡思亂想。
“皇爺小心!”馮保一聲驚呼將他拉回現實。
朱翊鈞一低頭,隻見一座鶴形宮燈被他無意識的扭曲成一團麻花。
嗯?
馮保站在一個尷尬的位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眾人戰戰兢兢的伏跪於地,隻露出後腦勺。
皇帝日常發癲。
馮保也怕啊。
害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啊。
就差一點啊,他就要去陪萬壽帝君了。
朱翊鈞自個兒換上縗服,正衣冠,一聲歎息。
“唉。”
“日後,把身邊人都換成靈能修士,都警醒點。”
免得白白丟了性命。
“奴婢遵旨!”馮保連忙答應。
等朱翊鈞用完早膳,終於等到了內閣的決議。
馮保看著皇帝一點腥膻都沒有的膳食,實在是素的可憐。
其實對於口舌之欲,朱翊鈞並沒多少要求。
這個時代的香料比之於現代社會遠遠不足。
“皇爺,內閣一上午商議的事情和奏疏都在這裡了。”馮保抱著一個紅木匣子。
朱翊鈞在榻上坐定“順義王的事情,內閣怎麼票擬的?”
馮保這才打起精神回道“閣老們商榷著,打算派吏部左侍郎張四維去調理此事。”
吏部左侍郎張四維,事情因他而起,結果好人倒讓他做了,真有意思。
朱翊鈞皺眉說道“好啊,現在連朕的意見不重要了。”
最關鍵的就是這些人是不是過於拖遝了。
不去處理大行皇帝的後事,反倒圍繞著宣大做文章。
馮保看著皇帝寫下張四維的名字,暗暗心驚。
這樣的簡在帝心,可不是晉黨想要的。
但馮保的政治盟友是張居正。
晉黨在這個節骨眼搞事,很有意思啊。
大行皇帝屍骨未寒,諡號可都還未商論,就急匆匆地開始利益交換,清理爛賬。
這不是給皇帝上眼藥嘛。
真以為當今皇帝乃是像先帝一樣的泥人脾氣。
“皇爺,您這是?”馮保看著皇帝用鎮紙將禦筏珍重的保存起來,有些頭皮發麻。
怎麼還記上了?
馮保一邊思索著自己有沒有不恭敬的地方,一邊鬆了一口氣。
“朕記性不好,怎麼?大伴有意見?”朱翊鈞笑的開心,極具親和。
馮保一巴掌抽在自己左臉上“奴婢多嘴,不該饒舌。”
朱翊鈞跳下龍椅,從馮保麵前飄過“罷了,帶我去看看火器。”
馮保豔羨無比地看著皇帝飄然離去,能飛誰還用走啊?
前提是他有如此富裕的靈能可以隨意揮霍。
想到此處,他就不由得皺眉。
皇帝怎麼一點壓力都沒有?
先帝在時,一天隻能自由活動四個時辰。
難不成真是天賦異稟,天生聖人。
但不等他細想,已經腳下生風,自動跟上了朱翊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