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觀之,對於亞空間的諸神,他也是百分百的域外天魔啊。
彼時,被皇帝在眾目睽睽之下當麵折辱的張四維正麵如死灰,渾渾噩噩。
今日之事傷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奸奇的神力趁機在體內奔騰。
一個想法悄無聲息地植入到張四維內心之中。
那是無儘的仇恨和偏執。
“張四維,你到底想乾什麼,當著陛下的麵,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居然敢動武!”張四維麵前,葛守禮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好了,我的錯誤,自然由我一力承擔!”張四維不耐的擺擺手。
對於自持資曆,倚老賣老的葛守禮,他感到由衷的厭惡。
“事已至此,還是想想如何補救吧。”楊博打斷了兩人的爭執,最近實在是愁的白發頹生。
葛守禮臉上不自然的抽搐一下,閉口不言。
論親疏遠近,他不如張四維。
論起功過資曆,張四維不如他。
楊博明晃晃的偏袒,使兩個人的裂縫再無彌合的可能。
葛守禮轉身就走,在這裡,他連最起碼的尊重和體麵都無法獲得。
“與立兄,留步!”楊博急忙起身。
張四維跟著說道“讓他走!樹倒猢猻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楊博詫異的愣在原地,你哪來的自信?
他終於察覺到一絲怪異。
哪怕張四維再不濟,也不會如此不智。
除非是混沌的腐化。
楊博麵色不改的轉過身去,將顫抖的雙手藏入袖袍“你實話實說,為什麼要針對太嶽。”
張四維一巴掌拍碎了茶盞“憑什麼?一個湖廣的泥腿子,安敢在廟堂之上大談經世治國之策?”
精美的瓷器破碎一地。
楊博痛苦的閉上雙眼。
這時候的張四維,帶著惱羞成怒後的桀驁不馴,還有高傲和偏執。
“你對太嶽的偏見太深了,他本不是我們的敵人。”楊博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時候,連個人的出身都能成為攻訐的對象了。
“本朝太祖,也不過一介布衣!”楊博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拂袖而去,隻留下一句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奸奇充滿魔性的笑聲在耳畔隨風而逝。
張四維摸著胸口下爬行蠕動的納垢魔,麵色猙獰。
這也在天尊們的計劃之內嗎?
但他可以做的更多!
為了取悅四神。
張四維步履維艱的回到宅邸,匆匆屏退下人,急不可耐的進入精舍。
嘉靖皇帝的神牌悄無聲息地轉了個方向。
燒紅的鐵烙接觸到皮肉,瞬間一片焦黑。
納垢魔在傷口附近舔舐。
腐爛和惡臭彌漫在空氣中。
張四維脖頸上青筋高高脹起,額頭汗如雨下。
他卻極為享受這種痛苦。
粉身碎骨登極樂,入苦海,供奉仙神。
無以名狀之音充斥在張四維腦海,聆聽來自至高天的歡愉旋律,徜徉在歡樂的海洋之中。
這超脫世俗的色孽之花,極致的美。
卻無人理解。
於是張四維放聲歌唱“讚美歡愉之主,讚美黑暗天尊恩賜的至高福音!”
嘉靖十分嫌棄的離開了亂糟糟的現場。
這年輕人,廢了。
有時候越要超脫這堅固的物質世界,精神造詣愈要超絕。
真正的超脫之道,就在眼前,他卻視而不見。
殊不知,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
走終南捷徑,無異於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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