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的紅白雙劍,絕對是足以名列名劍譜的。
饒是如此,隻是東君的三足金烏正麵硬碰硬的劈砍了幾次之後,就被融化的改變了形態。
僅僅是從這一點上,就足以讓人感受到,東君的實力,到底是何等的恐怖了。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東君的表現,始終優雅,就像是諸侯貴女,在宮廷宴飲之上,展現自身的才藝一般。
充斥著一股讓白亦非心中怨恨十足的優雅與從容來。
如果說之前,嬴政關注的重點還在東君和白亦非的話,那麼當羅浮隨手一揮之間,斬斷了天澤的蛇骨鎖鏈時,他的關注,就放在了羅浮的身上。
畢竟,對於羅浮這種短短時間裡,在七國之中名聲斐然,不僅僅被儒家譽為當代聖賢,就連其他諸子百家,也將羅浮的學術高高的捧了起來的存在,在嬴政悄然離開鹹陽的時候,就知曉羅浮的存在了。
可就算是以秦國的情報渠道,也頂多隻是知曉羅浮會一點儒家的武道傳承罷了。
卻是絲毫不曾知曉,羅浮竟然有著如此可怕的實力。
雖然,在這個世界,學說和門派的傳承是綁定的,在學說上的造詣越深,武道的修為也就越強大,但這卻是一種錯誤的認知。
是的。
這種認知毫無疑問是錯誤的!
如果說實力和門派學說是嚴密綁定的,那麼蓋聶和衛莊,就不應該有這個強大的實力。
畢竟,雖然是當代縱橫弟子,但蓋聶和衛莊更像是兩個純粹的江湖武者,而不是那真正能夠做到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的鬼穀縱橫。
除了蓋聶和衛莊之外,另一個典型就是羅網的天字殺手們了,要知道,羅網的天字殺手,幾乎都跟消耗品一般,明明掌握著強橫的實力,但卻一個個俱都被羅網洗了腦。
驚鯢就是其中的典型了。
而法家之集大成者的韓非,更是一個文弱書生般的存在。
要不是親眼見到了,羅浮是如何輕描淡寫的斬斷了天澤的六根蛇骨鎖鏈。
嬴政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儒家弟子之中,竟然誕生出了羅浮這樣深不可測的武道強者來。
誰讓羅浮之前在嬴政麵前,所展現出來的,絕大多數都是術法方麵呢?
“先生,好手段!”
羅浮卻像是做了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輕輕頷首,道“讓尚公子見笑了!!”
“先生這是聚氣成刃嗎?”蓋聶眼神一閃,開口問道。
這種反手之間,揮出鋒芒氣刃的手段,蓋聶腦海中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陰陽家的秘傳,聚氣成刃了。
要知道聚氣成刃,可是陰陽家的絕技之一,地位上,甚至比以魂換氣的萬葉飛花流都要高。
並不屬於武道的範疇,而是陰陽術,是一種,將真氣凝聚成刀刃,威力驚人的手段。
除了陰陽家的聚氣成刃之外,蓋聶還從來沒有見識過,哪一家有這樣的手段。
搖了搖頭,羅浮道“不過是信手而為罷了,哪裡敢與陰陽家的聚氣成刃相提並論。”
“陰陽家的聚氣成刃,也不會有先生展現出來的這般手段強大了。”衛莊此刻在羅浮麵前,終於沒了曾經的傲慢與驕傲了。
之前對於羅浮,衛莊雖然尊敬羅浮學術上的造詣,但對於羅浮,更多的還是當成了和韓非一般,雖然很聰明,學問很高,但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衛莊依舊有驕傲的資本。
可現在,僅僅是羅浮所展現出來的這種反手之間,連堪比名劍的蛇骨鎖鏈都能夠劈的七零八落的氣刃,卻是讓衛莊,徹底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與無知來。
在幾個人為羅浮的氣刃所震驚時。
首當其衝的天澤,卻是在怨毒的看了羅浮一眼後,神色猙獰的道“你既然想要救他們,那我偏要殺了他們,哈哈,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話音未落,天澤瘋了一般的衝向了焰靈姬和無雙鬼。
“狂妄。”
衛莊怒聲嗬斥。
隨著白亦非,敗局已定。
天澤也自然不再被衛莊放在眼裡。
畢竟,沒了白亦非,接下來,短時間裡,夜幕是不可能再對嬴政展開新一輪的刺殺了。
而這個時候,赫然正是他們護送嬴政安全離開新鄭的好機會。
衛莊又怎麼會將天澤放在眼裡呢?
伴隨著衛莊的一聲怒喝,蓋聶卻像是和衛莊心靈相通一般,師兄弟不約而同的展開了精妙的配合,對天澤開始圍攻。
單獨一個衛莊尚且能夠和天澤不相上下,更彆提,現在是縱橫的聯手了。
二人聯手之下,鬼穀一脈的合擊之術,如同驚鴻乍現。
合縱連橫!劍氣縱橫。
在電光火石之間,出手的天澤甚至都還沒有接近焰靈姬和無雙鬼。
衛莊與蓋聶那閃耀著淡淡光芒的長劍,就已經瞬間劃過了天澤的身體。
身形微微一晃,在即將倒下的瞬間,天澤強撐著身體,不舍的看向了百越的方向,緊接著連一句遺言都沒來得及交代,就直接倒在了眾人麵前。
天澤的死亡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
在天澤死亡的下一秒。
如同被東君貓戲老鼠一般捉弄的白亦非,也終於被一隻三足金烏,衝破了防禦,一瞬間鑽到了身體之中。
下一刻,白亦非的身上,竟然揮灑起了宛如羽毛一般的龍遊之氣來。
這些羽毛似的龍遊之氣,散發著恐怖的熾烈高溫。
隻是短短瞬間,就將白亦非焚燒殆儘,原地隻剩下兩坨依舊蘊含著恐怖高溫,一紅一白的兩塊金屬來。
這兩塊金屬,赫然正是之前,白亦非手中的紅白雙劍了。
但此刻,紅白雙劍,卻是被龍遊之氣融化成了不規則的兩坨金屬。
隨著白亦非的死亡,這次,夜幕對於嬴政的暗殺,自然也隻能無疾而終了。
雖然院落之外,還有著雪衣堡的親衛,乃至於數量眾多的韓國兵卒。
但失去了指揮的尋常兵卒,顯然是不可能在羅浮、蓋聶、衛莊等高手的保護下,傷到了嬴政的。
“尚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公子不介意,不妨先隨在下,前往落腳之地暫歇。”羅浮主動開口說道。
“那就勞煩先生了!”嬴政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之前,羅浮主動找上門的時候,嬴政都沒有選擇隨羅浮而去。
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那個時候的嬴政,心中更加在意寫出了五蠹的韓非。
誰讓寫出了五蠹的韓非,簡直就像是將嬴政心中的所思所想,付諸文字了一般呢?
在嬴政心中,韓非儼然就是一個最為了解自己的人。
可現在,隨著嬴政得到了帝王之氣,再加上羅浮所展現出來的種種匪夷所思的能力,他在嬴政心裡的分量,一躍之間,已經超越了韓非。
這才是嬴政為什麼,在羅浮的提議下,一口答應下來,毫不猶豫的原因了。
伴隨著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瞬間籠罩了在場眾人。
下一刻鬥轉星移之間,眾人卻是驚愕的發現,他們竟然直接離開了之前的院落。
出現在了一片絲毫沒有半點廝殺痕跡,景色清幽的院落之中。
這裡赫然正是之前羅浮的居所了。
目光掃過周圍,嬴政頓時眼神一凝,瞳孔猛然縮的如同針尖一般。
雖然臉上神色依舊平淡,但嬴政此刻卻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之前自己當成是一種如同陰陽術一般手段的空間挪移到底是何等的不可思議了。
嬴政雖說沒有來過羅浮的居所。
但對於這裡,他卻是知曉的。
之前在羅浮主動找上門後,嬴政就專門向蓋聶詢問過羅浮的位置。
而通過自己之前的落腳之處,和羅浮居所之間的距離判斷。
在剛剛那電光火石之間,他們竟然在羅浮匪夷所思的手段下,橫跨了數裡的距離。
這絕對不是什麼陰陽家的術法,或者什麼障眼法之類的手段所能夠形容的。
是真真正正在神話之中,縮地成寸般的手段。
若是這樣的能力,可以放在大軍之上,試問天下誰會是羅浮的對手?
要知道,羅浮既然可以帶著他們所有人,數裡之外,橫跨漫長距離,那麼誰知道能不能帶更多人跨越更加漫長的距離?
即使是不能,光是現在這種距離。試問,天下還有什麼堅固城池能夠擋得住羅浮嗎?
城牆再厚,也不可能達到數裡的程度。
這也就意味著,任何城池麵前,羅浮都能夠輕易的帶著一支小股精銳,從城外進入城池之中,打開城門。
也就是現在察覺到了這一點的是嬴政這個秦國的王。
而秦國自從崛起之後,隨著實力越發高漲,鹹陽城甚至連城牆都沒有。
但反觀是山東六國,無論是韓、魏、趙,還是齊、燕、楚,戰略要地之上的城池,俱都有著堅固的城池。
一旦羅浮加入了秦國,那麼,不提其他,光是他這種能夠帶領精銳悄然橫跨城牆,從城外出現在城池內的手段,就足以讓山東六國的一切防禦手段,在秦國麵前形同虛設了。
當然了,秦國的鹹陽雖然沒有城池,可作為東出橋頭堡的函穀關,同樣也就失去了意義。
要知道,秦國在孱弱的時候,甚至是數年前,因為最後一次的合縱,函穀關都發揮了極其關鍵的作用,擋住了山東六國的兵鋒。
而羅浮的存在,卻讓常規意義上的陣地戰,完全失去了作用。
一小股精銳,隨時可以跨越關口,出現在後方,光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了。
這一刻,原本因為羅浮展現出來的實力,在加上其所發現那能夠讓靈魂常駐的特殊世界的重視,卻是徹底超越了韓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