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德皇帝一聽要把北洋軍擴到六個鎮,那眉頭瞬間就跟擰麻花似的。六個鎮?這可太多啦,他就算把紫禁城和圓明園都一股腦兒賣了,也湊不出那募兵、置械、發餉的銀子啊,難不成真要把老祖宗的家底都給敗光了?
況且,這六鎮北洋新軍要是都被李鴻章一人拿捏在手裡,怎麼瞧都透著一股不踏實。
李鴻章那可是人精,早就把同德皇帝的心思給摸得透透的,也不等這位爺把話挑明了,就自己先開口替同德帝答疑解惑:“皇上呐,擴編北洋新軍那肯定得花老多銀子了,臣也知道咱這國庫裡如今不寬裕,一時半會兒湊不出那麼些錢,所以臣給皇上想了個搞錢的妙法子。”
“什麼法子?”同德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就跟看見了個大元寶似的,“少荃,快說來給朕聽聽。”
“皇上,臣的辦法就是借洋債。”李鴻章不緊不慢地說道,“咱就找天津法租界裡的法蘭西東方銀行借,一次借他個上千萬兩銀子,那擴充北洋新軍的錢肯定就夠啦!”
“借上千萬兩?”同德帝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真能借到那麼多?”
李鴻章點了點頭,胸有成竹地說:“能!不過得有點抵押。”
“抵押什麼?”同德帝趕忙問道。
“抵押津海關道的關稅和直隸的鹽稅。”李鴻章解釋道,“這上千萬的洋債分十年還清,利息八厘,就是借一百兩,一年給八兩利息。這樣每年連本帶利得還一百來萬兩。而津海關道的關稅,包括煙稅啥的,一年能收二百多萬兩,直隸鹽稅也有好幾十萬。加起來可有三百來萬呢。往後十年,津海關的關稅和直隸的鹽稅就得先拿去還洋債,剩下的才歸咱們。另外,東方銀行還得派人到咱們海關衙門和鹽道衙門,幫咱們盯著下麵的稅吏……皇上,您要是覺著這條件能接受,那六鎮北洋軍的軍費可就有著落了。”
同德帝皺著眉頭,小聲嘟囔道:“這倒也算是個辦法……”
其實這就是唯一的辦法啦,不然還能咋整呢?
不過同德帝也不傻,他心裡門兒清李鴻章和法國人是啥關係——人家可是法蘭西額附呢!
要是朝廷借了法蘭西銀行的洋債,那指定得買法蘭西的軍火裝備北洋新軍,還得請法蘭西的洋將去訓練北洋新軍……到時候這北洋新軍可彆一半姓李,一半姓拿破侖,那可就亂套啦!
他這點小心思,自然是瞞不過李鴻章的。
隻見這位李大人接著忽悠:“皇上,現在這北洋新軍就一個鎮,也沒設總兵官,一直是臣在兼管。要是北洋新軍擴充到六鎮,臣一個人可管不過來咯。所以臣建議朝廷每個鎮都派個總兵官、一個副將,北洋大臣衙門再派個參軍,幫著總兵、副將練兵打仗。鎮下麵再設左右二協,朝廷派個副將、一個參將當正副主官,北洋大臣衙門再派個協參,協助副將、參將練兵。協下麵就是營,各營都設正副營頭和參謀各一人,正副營頭裡一個由朝廷委派,另一個和參謀就由北洋委派。皇上您看臣這提議如何?”
這提議簡直太妙啦!
銀子不用朝廷出,六鎮的總兵、副將、參將都由朝廷派,連正副營頭都能有一半是朝廷派的!
同德帝要是再不答應,那可就沒人能幫他抵擋鹹豐帝和曾國藩啦,到時候怕是皇位都坐不穩了。
想到這兒,同德帝那叫一個高興,喜滋滋地說:“少荃,你可真是朕的大忠臣呐……擴建北洋新軍這事兒,朕就交給你啦,可得給朕辦好了!至於那些總兵、副將、參將、營頭……北京的八旗將佐,還有巡捕五營裡的武官,你看上誰就直接調,朕統統批準!另外,直隸總督這差事你也一並兼了吧!”
北京的八旗將佐,巡捕武營裡的綠營武官,那可都是同德帝的心頭肉、基本盤,他能上位可全靠他們支持呢。
所以他也大方得很,任由李鴻章去挑人。
至於直隸總督這差事,那是必須得給的!人家李鴻章出了這麼大的力,又不太攬權,還讓出那麼多北洋軍的職位,同德帝要是不給個直隸總督,自己都覺得對不住人家李鴻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