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靜雲臉色鐵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殊不知此時,她故作鎮定的外表下內心已然掀起驚濤駭浪。
這女人真死了?!
雖說她也動手殺過人,可她畢竟沒見到杜安平毒發身亡的模樣,當這雙發青的赤腳驟然出現在她眼前時,曲靜雲差點沒嚇得直接暈過去。
可曲靜雲知道,她不能暈!
她如果這時候倒下,就沒有人能救祁光耀了!
她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事,說到底哪一件不是為了她兒子——
為她兒子爭寵,為她兒子爭家產,要是她兒子出了事,那她這一輩子豈不就徹底成了空!
剛才她一定要祁光耀來打開這個櫃門,也是在逼著他麵對殘酷的現實。
因為之後她要做的事,隻會讓他更加難以接受,到時候如果需要他的配合,他也必須得硬得下心腸。
耳邊聽著廁所傳來的陣陣嘔吐聲,曲靜雲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伸手將另一側的櫃門打開——
一具穿著睡裙的女屍亂發蒙麵地蜷縮在衣櫃底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已開始出現青紫色的血管脈絡,指甲更是白裡泛青,看上去甚是恐怖。
饒是做足心理準備的曲靜雲也被嚇得渾身一抖。
眼前的此情此景,她不用再繼續追問祁光耀,也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死透了。
這時,祁光耀也扶著牆從廁所裡挪了回來,一看見喬玉蘭的屍體後頓時又嚇得跌坐在地,魂飛魄散到連哭都忘了,隻顧著連滾帶爬地縮回到那個牆角裡,抓起地上的毛毯把自己緊緊裹住,一個勁兒地瑟瑟發抖。
喬玉蘭死在了他床上,以至於他昨晚根本沒敢在床上睡覺,裹了張毛毯就蜷縮在牆角,後背緊緊靠著兩麵堅實的牆壁才勉強支撐他到了天亮。
考完試買的那把鋸子就在他手邊擺著,剛才被毛毯蓋住才沒被曲靜雲發現。
這會兒祁光耀把毛毯裹在自己身上,曲靜雲一眼就看到了那把閃著冰冷寒光的鐵鋸,瞳孔震動:
“這鋸子……你打算乾什麼?!”
饒是她一心想讓祁光耀硬起心腸,也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突然發現他居然敢動這麼狠的念頭。
曲靜雲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道到底是一向乖巧聽話的祁光耀忽然之間人格大變,還是她從頭到尾就不了解她兒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祁光耀慘白的臉色泛著病態的潮紅,他的目光也落到那把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的鐵鋸上,神不守舍地癡癡搖頭:
“媽……她太大了,我一個人扛不出去,我怕被人發現,所以就想用鋸子把她鋸成一小塊,一小塊地運出去......”
“可是我不敢......我試過了,我不敢......嗚嗚......”
說到最後,祁光耀又窩囊地哭了起來。
那一刻,曲靜雲心裡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或許如果她今晚撞見祁光耀已經動手切割了這具屍體,大概她真的會被嚇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