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一直隱於暗處,看丁紹強如何行事。
看丁紹強要一鼓作氣,要直接將那礦山拿下,不由的歎氣。
丁紹強此舉太過操切了,直接一竿子捅到底,先封了礦,再去捉人。
豈不知這是打草驚蛇,最終怕是什麼也捉不到。
這便是與自己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是軍中的簡單粗暴的風格。
如此簡單粗暴行事,怕是後患無窮,礦山之事很難厘清了。
敢私采鐵礦之人,絕非一般人物,也必然做好了種種嚴密的殼。
金蟬脫殼,再脫殼,很難捉到。
這般一捅到底,幾乎是必然逃脫。
這無異隻查封了鐵礦,算是既往不咎了。
此舉確實不至於掀起波瀾,官場上會風平浪靜。
楚致淵隻能感慨丁紹強也是老油子,不容小覷。
既解決了飛鳥營,也解決了鐵礦,也達到自己所說的標準。
至於說追查私采鐵礦的幕後之人,那便是朝廷其他部門之事,就不必濟海鎮插手了。
——
望海城
天水閣
楚致淵與孟滄瀾坐在一間屋內,遙看海麵的船隻。
一艘艘小船或者大船行於海麵,星羅棋布。
孟滄瀾一襲碧綠羅衫,配合溫柔如水的美麗,可謂賞心悅目。
楚致淵平靜說道:“孟姑娘,雁行山鐵礦之事,貴教不會一無所知吧?”
孟滄瀾輕輕放下茶茗,明眸閃動,定定看著他:“世子,此事牽涉太多,最好還是不沾為妙。”
楚致淵道:“這麼說,貴教並不牽扯其中?”
“敝教再糊塗也不至於摻和進這種事中去。”
“貴教不糊塗,但有時候難免有些弟子為了功績而亂來,利令智昏呐。”楚致淵道。
“……黃師兄當初確實有這想法,卻被教內長老駁斥了。”
“這鐵礦的主人到底是誰?”
“世子真要扯進去?”孟滄瀾帶著哀求神色:“還是算了吧。”
楚致淵搖頭:“事到如今我還能置身事外?”
來東境一趟,如果隻是把大柳營滅掉,那相當於白來一趟。
這也絕非皇帝的本意。
這雁行山的鐵礦如何處置不說,至少要把背後的人揪出來。
彆到時候皇帝一問,自己一問三不知,那便成糊塗蟲了。
“裡麵不止一家。”
孟滄瀾實在不想說。
此事一旦掀開蓋子,會把東境攪得一團亂。
朝廷一旦加強了對東境的管控,無憂教的騰挪空間便小了,有損無憂教的利益。
“有國公府嗎?”
“……”
“伯府或者侯府?”
“……”
“城守呢?”
“總兵府呢?”
“世子……”孟滄瀾嗔道。
楚致淵笑笑:“行吧,那飛鳥營的事呢?大烈好大的膽子。”
他已然知道了大概。
沒有國公府,卻有伯府或者侯府,也有城守府,甚至也有總兵府。
這讓他心驚。
……
“大烈膽子極大,他們是絕對要報複的。”孟滄瀾暗鬆一口氣:“世子也要小心安全。”